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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岳华浓解释:“我不是跟你借,我是想……”
他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你想去哪?”
&esp;&esp;冬凌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用你管。”
&esp;&esp;岳华浓:“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江水深……”
&esp;&esp;冬凌没忍住抽了一下鼻子:“也不用他管。”
&esp;&esp;岳华浓:“好的好的。”
他又不敢做声了。
他自然不可能在此刻冒着激怒冬凌的风险替江水深说什么好话,实在他也觉得江水深不可理喻;而趁此时机向冬凌痛斥江水深的虚伪,可能获得冬凌的微薄好感,从而在滔天的恨意中精卫填海般投下一个石子,但钻这个空子也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毕竟无论什么至言真理,从他口中说出大概率冬凌就不会爱听,反倒招来冬凌加倍的憎恶。
或者别管哪门子鬼话,只要能将冬凌拖住,无论如何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未必下得了离家出走的决心,何壁极可能活不过今夜,过后江水深只要肯哄一哄他……他反复掂量着各式微妙的后果,一时连雨小了都没有察觉。
他活了二三十年,从没有一刻如当下这般瞻前顾后。
&esp;&esp;一块碎瓦跌在檐下的木桶中,发出一声闷响。
他猛地回过神来,冬凌的背影竟然已经没入了稀薄的雨帘。
岳华浓情急之下喊道:“等等。”
&esp;&esp;冬凌回过头。
岳华浓一句话就前功尽弃:“你想杀了我吗?”
&esp;&esp;冬凌静静地眨了眨眼。
&esp;&esp;他朝着岳华浓走了几步,半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
刀身已经发黑,刀柄上雕刻着粗糙的纹路,因为抚摸太多次几乎磨平。
冬凌将刀递给他就离去了。
&esp;&esp;
&esp;&esp;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
中间虽然也有几次偃旗息鼓的假象,头顶上徘徊乌云却丝毫不见轻减,始终是沉得直往下坐,像个随时准备泼翻的盛满水的大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彻底消停了,叶片纷纷将含吮的水珠甩净;青翠欲滴的日光中,瓦片干透的轮廓不断扩展,道旁沟壑里浊流开始认真退去,不再有那种随时卷土重来的恐吓。
&esp;&esp;他们吃早饭的这家茶楼很有名,这个时间段座无虚席,门外也摆满了桌凳。
包子和汤羹的品质并不因客人的数量而有所降低,何其繁也只吃了两口。
他本来还想上楼,楼上更为清静,但对岳华浓来说这形同刁难。
&esp;&esp;“你还好吧师兄。”
岳华浓小心地说。
大家都是一夜没睡,但何其繁情况尤为严重。
他脸色很差,卧蚕发黑,随时都能晕过去。
更可怕的是短期内还看不出缓解的希望。
&esp;&esp;“不,这不算什么,今夜起还要开始守灵。”
何其繁有气无力的说。
“如果不是看在你行动不便的份上,我说什么也要拖你回去同受这份罪。
话说回来真的有那么不便吗?你坐车回指月堂躺着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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