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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还不懂得,她们就是几个穿着丑校服的学生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如今她拿着玫瑰剪刀,穿着工作围裙,隔着橱窗看着外面喧闹的穿校服的学生,才明白,这目光里是羡慕,是追忆。
羡慕抬眸恣意的青春,追忆的是她已然回不去的曾经。
一如曾经那样遥望她们的那些路人。
年轻时候她拿起手枪射出去的子弹,终于这在一刻正中她的眉心。
都说高中最苦。
那时候总觉得备考前的每一夜都好漫长,刷不完的综合卷纸,背不完的古文诗句语法单词,流着口水伏案睡去的日子数不胜数。
现在想来,那是稍纵即逝的青春在用绵软无力的臂膀挽留曾经的我们。
秦霓看着那群鲜活的背影笑了笑。
青春,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阿梅整理着风信子和大花蕙兰,说:“霓姐,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了?怎么三天两头的进医院?”
秦霓心里咯噔一下。
犯什么?
犯小人呗。
犯两面三刀口毒腹剑无情无耻的小人!
景阳姗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腰,拿壁纸刀弯腰划开两个箱子,掏出一把伯利恒之星,又拿出一捆新娘花,一边拆包一边说:“阿梅说得对,我看你最近就是流年不利,身犯小人。
是得想办法破一破了。”
秦霓敷衍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上哪里破?”
唐唐进来刚好听见,把货单往吧台上一放,说:“去西山仁广寺吧,那里据说挺灵验的。
那里的菩萨管平安,姻缘,还能求平安符,我姑奶以前经常去,她说那里灵的很。
要是心里有事儿需要告解,也可以去那里跪一跪,拜一拜。”
景阳姗把手里的剪刀一撂。
“就这么定了!
这周末,就去仁广寺。”
秦霓没表态。
去就去吧。
她这几年心里确实压着事儿。
人在现实中找不到解脱的时候,便会倾向于神佛。
我们读了书,知晓这世上并无鬼神。
可是面对心里一日又一日的难安,生出那种求神拜佛的愿望,也是给自己的一条出路。
若有神明,他们怎么没有听到她的祝祷?
在秦霓的妈妈兰心蕊离世的那一年,小小的姑娘双手合十,面对着医院冷冰冰的白墙,无数次祈祷神明大发慈悲,帮她留下她的母亲。
可是神明太忙了,他们立于高处,俯眼看众生,众生皆苦。
他们到底没有听到她的哭求。
那一刻,秦霓仿佛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神明做不到的事。
后来,她再也没有向神明求告过什么。
可是这几年,她因为曾经发生的事,一直难安。
或许,真的是神明在责怪她的不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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