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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沉的声音说。
“睡一觉就好了。”
……
·
“灵脉暂时能修补到这个地步,接下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名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指尖凝聚着细丝般的幽幽紫光,从宫惟眉心间收回手。
他生得一脸斯文俊秀,一身仙风道骨,雪青『色』蝉翼纱袍腰间缀挂的却不是玉佩,而是一把淡白金铸的小刀,形状弯细颇似柳叶。
这人要闭上嘴,那通身的派可称是出尘脱俗,可惜一开口就暴『露』了本:“啧啧啧,多亏他命好遇到我堂堂医宗大人亲自出手,否则这么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小东,又碰上钜宗手里最毒最狠的兵人丝,早就啧啧啧……”
此人正是当世三宗之一,金船医宗穆夺朱。
床榻上宫惟蜷缩侧卧着,双眼紧闭面容苍白,神情似乎非常不安。
他手紧紧抱着徐霜策一手不放,徐霜策也就这么垂手站着没动,问:“他为何这样?”
穆夺朱正『色』道:“此乃昏『迷』中亦不忘尊师重道之故。”
徐霜策:“……”
人对视半晌,徐霜策那双生冷无情的黑眼睛直直盯在穆夺朱脸上,医宗很快就撑不住了:“好吧,其实是因为患者现在情况特殊,灵脉空虚至极,便会自发向身边灵力最为强大的人或事物依靠,好比饥寒交迫之人渴求热食一般。
要解决也很简单,需向患者海灌注大量灵力即可,不过那样终究稍嫌缓慢。
其实还有个更快见效的法子……”
徐霜策道:“何法?”
穆夺朱眨眨眼睛,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肃容郑重道:
“双修。”
房间安静得吓人,徐霜策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连眼珠子都不转。
穆夺朱小碎步向屋外迅速平移,上半身稳稳当当纹丝不动,若无其事地微道:“徐宗主莫介意,我开玩的。
不过话说回,那天我仿佛听见门下弟子议,说徐宗主在定仙陵外一剑惊人,为尽快解决事态不惜将各前辈当场碎尸,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宗师。
令人震惊的是徐宗主对爱徒的态度截然相反,十的——嗯,怎么说呢?十的怜惜弱小,爱重回护……”
徐霜策垂于身侧的右手拇指在阴影中微微一动。
穆夺朱瞬间闪出屋外,咣当一声重重关上门。
数息后,咔哒一声门又开了。
医宗大人探出半个头,争夺秒叮嘱:“诊金切记要付!”
然后不待徐霜策回答,他哐地关上门溜之大吉了。
屋内恢复了安静,徐霜策伫立片刻,回头看向床榻。
宫惟在睡梦中都不自觉地皱着眉,仿佛有许多说不出的委屈和不安,像遇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徐霜策的左手,额角还一个劲往手臂上蹭,绸缎一样的黑发蜿蜒铺在床榻间、袍袖上。
“……”
徐霜策终于动了动,缓缓坐在榻边。
随着这个动作,他的左臂从垂直变屈起,宫惟立刻就势抱得更紧了。
修士灵脉空虚到了一定程度是致命的,求生欲让宫惟连上半身都贴到了徐霜策的左臂间,脸颊贴在臂弯里,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少年长而柔软的眼睫,因为贴得过紧而『揉』『乱』在宗主白金『色』的衣袍上。
一丝丝空无声地升温,就像滚烫、细密的针不断刺激着神经,但徐霜策平静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丝毫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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