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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谢瑢若是讲理,他就不是谢瑢了。
而后几个时辰匆匆而过,陆升醒来时,小院中仆从来来往往,奉命张灯结彩,已将主屋布置成了成亲的礼堂。
谢瑢阅过了族中适龄子弟的八字后,取笔一圈,选中了云烨。
楚豫王难免迟疑了些,问道:“这……云烨是外姓人,如何能比我司马氏直系血脉更浓厚?”
谢瑢道:“连安郡主亦是先考之后,她的子孙,自然也能继承先考血脉。”
楚豫王仍是迟疑,“可……女儿家终究生的是旁人的子孙。”
谢瑢嗤笑起来,“王爷被孔孟邪说蛊惑日久,竟当真信了不成?上古有大巫,有沟通神明之能,这能力却是传女不传男的。
依靠女子传承,实则比男子更能绵延血脉。
若王爷不肯,换人便是。
不过出了什么差池,也并非谢某之过。”
楚豫王涵养再好,如今也有些撑不住,面色变了又变,一旁的管事见状,立刻上前道:“谢先生,恕小的冒昧,上古蛮荒部落,不曾受过圣人敦化,如何能同我文明上国相提并论?”
谢瑢斜倚软榻,单手支颐,却笑得愈发愉悦,“哦?”
陆升一听,暗道不好,这公子哥儿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毒辣言辞,横生枝节,弄得救人反倒被怨恨,又是何必。
果然谢瑢就道:“被北方蛮夷打得龟缩江南,称什么……”
陆升立时道:“谢瑢,为何女子竟比男子更能绵延血脉?”
他问得突兀,却偏偏摆出一副虚心向学的面孔来,眼巴巴望着谢瑢。
谢瑢瞧着他一双黑若幽夜、又灿若星辰的眼眸,竟生不出半丝火气,只得道:“三言两语,哪里说得清楚。”
陆升道:“无妨,我聪明得很。”
谢瑢愈发无言以对,楚豫王却叹气道:“罢了,玄明之事,本王委实不懂,就依先生所言行事。
刘福,速去云府一趟,好生请云公子过来。”
那插话的管事想来是楚豫王的心腹,立时应了喏退下。
夜色已深,早过了宵禁时分,然则有楚豫王名帖,往来京城倒也没有麻烦。
那老王爷终究年事已高,依了谢瑢吩咐,众人再度退出院中,便回去暂歇,只命人密切留意动静,及时通报。
陆升先前胡搅蛮缠,此时人一散去,他便有些忐忑,摸了摸腰间的悬壶,这才道:“谢瑢,新郎人选定了,新娘又是谁?”
谢瑢道:“随我来。”
转身走进了侧屋。
陆升大惊道:“原来已经选好了?究竟是谁?”
他跟着迈入侧屋,却见到了若霞同若蝶,正笑吟吟分立两侧,盈盈福身道:“见过抱阳公子。”
陆升正在思忖,若蝶太过年幼,莫非是要若霞假扮新娘?谢瑢面上冷漠,对此事倒真的上心,救人于困厄,当真是个好人……
却忽然听谢瑢下令道:“给他换上。”
若霞应喏,自花几上放置的木盒中取出那件璀璨华美的大红嫁衣,若蝶却笑嘻嘻迎上前来,拖着陆升手臂走到屋中道:“抱阳公子,请容若蝶伺候公子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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