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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一路无言,时不时擦擦汗,擦汗的时候顺道拐个弯擦擦眼角。
漾漾看不懂往日呱呱叫的爷爷怎么了,只一路仰头认认真真地观察他。
上车后,三人往回赶。
老马看着窗外,回忆着老大哥袁铁生年轻时候的风采,当年他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县里工作,后因父母老了他申请调到镇上。
那时候老马去镇上办事,多半住在铁生家里,当时他特别羡慕他的工作还有他那二层小洋楼!
袁铁生在镇上是老人了,每一届的镇长无不夸赞他、想带走他,他自己不愿意挪腾,一辈子守着自己的故乡。
老马那些年在镇上顺风顺水的,没少借袁铁生的和气和面子。
铁生在一个岗位上奉献了一辈子,兢兢业业官清似水,如今临了临了竟这般心酸……
马建国会再次看望他的老大哥吗?也许会,也许永远不会——他自己也不清楚。
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繁华,丝毫不能解救老马内心的枯槁和压抑,终于,他忍不住靠着车窗捂着脸沙哑地呜咽起来。
听到急促的喘气声,漾漾懵了,致远也懵了。
片刻后他扔给漾漾一小包纸,示意给老人擦泪,老马摆手拒绝。
只见他从衬衫胸前的衣兜里,掏出个灰白格子的方巾来,用方巾捂着脸又无声啜泣了许久。
“爷爷,你在哭还是在笑呀?”
漾漾没看见一滴泪,完全听不出老人沙哑地喘粗气是哭还是笑。
致远意欲制止漾漾,又觉孩子可转移老人的悲伤,索性不打扰他们,自己专心开车。
“呵呵呵……”
老马苦笑不言。
数分钟后,他擦干泪,叠好方巾,又放回衣兜里。
“爷爷你哭了!”
漾漾看到泪湿的方巾作出判断来。
“呵呵……”
“是不是刚才那个老爷爷他训你了?”
“啥来着?”
老马不解。
“是不是刚才那个老爷爷他训你啦……所以你才哭的?”
漾漾用她的逻辑在解释哭的形成。
“不是那个爷爷,是生活!
是生活训了爷爷!”
老马指着自己。
“什么是生活!”
“哎……为人便是生活啊!”
老马估摸小儿听不懂,还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
漾漾果然没听懂,也不问了,自个玩着手里的塑料青蛙。
小车走了几公里后,漾漾挺直腰抬起头凝视老马,小脑子在复杂地回忆着什么、算计着什么,算好了以后她尴尬地问老人:“爷爷,你还没给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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