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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堆着十来个五彩气球,阳台门口挂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风铃,架子上放着一盆生生不息的铜钱草……包晓棠笑了。
原来,姐姐就是她的家。
包晓棠累了,她缓缓走进卧室里,但见粉红色的卡通床单上叠放着自己夏季盖的被单,床上摆着一个超大的憨憨的大熊猫,衣钩上挂着自己红红绿绿的裙子和吊带,床前柜上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丁香花……她躺在床上,像回到了家里一样无比开心,甜笑的美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老马今日高兴,回想着在文博会上看到的桩桩件件,无不令他咂舌惊叹。
老头心痒嘴也痒,忍不住拧开了酒瓶盖子,正在兴头的他独自喝了起来。
漾漾在客厅里溜踏板车,从老马餐厅这头溜到桂英客厅那头,来来往往乐此不疲。
微醉的老头沉浸于小仙女灵动又淘气的背影、五彩发亮的车轮和嘴里呜哩哇啦的童音……恍惚间似觉人生已美得升华至另一个境界了。
老马想起了王福逸,于是远远盯着马桂英,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这家里和老马最亲近的人是桂英,可来这里这么久了,和他聊天聊得最少的也是桂英。
屈指可数的几次对谈,多半还是狰狞的大吵。
晕乎乎的老马忽然意识到,他开始需要女儿的关注和照顾了。
可对着手机嘻嘻哈哈、跟朋友一直聊天的马桂英,从不知晓这一点,也无法感知到父亲需要沟通的诉求。
离他最近的人,却与他隔得最远。
老马长叹一口气,又大喝了一杯酒。
而后他走到客厅来,意图借着酒意和她的英英有一场酣畅快活的长聊。
老马撑着沉重的身体,一路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桂英咧着嘴,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而后给了老马一个脊背。
“你今天那个同事,你跟他熟不?”
老马开腔。
“哪个?”
“就那个离婚的!”
“以前熟,后来他离开了也就一般般了。”
桂英说话时两眼盯着手机,眼皮也没抬,老马以为她还在为会展中心他大吼的事情不快呢。
公众场合他不应该大吼,不应该丝毫不给她面子,老马此刻也有些后悔了。
“这个人面相很好,我觉着不错!”
“所以呢……你要给他介绍对象?”
桂英扭着脸,浑然不解老头为何提一个他只见了一次面的人。
“哎呀……你这人怎么差点事儿呀!
哎呀……啧,据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将来福气很大!”
老马从王福逸看马桂英的眼神里,早看出了眉目,奈何桂英迟钝又已婚,可惜了。
桂英一听话不好听不乐意了,她转头盯着老头儿,见他双眼微闭,一脸神秘古怪,十指相交,两根拇指转来转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啧可惜了……哎呀可惜了……没福气呀……”
桂英不解其意,只当老头喝醉了,而后拉着孩子回漾漾屋里了。
漾漾回房后以眼丈量,发现自己屋里巴掌大的一块地根本无法承载她五彩高端三轮踏板车的急速和飘逸,她憋不住要出来溜车,于是小孩儿一个人出来了。
她溜了几圈以后,溜到老马跟前,好奇地看着爷爷——明明五官在睡觉,两根拇指却在动。
老马觉有人看他,忽然一睁眼,吓了漾漾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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