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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初三就喜欢那个女生了,幸好高中一个学校一个班——你说说这缘分!
要是喜欢上外校的岂不惨了!
见也见不着一面!”
一鸣插话。
“嗯!”
顾舒语噘着嘴点头认同。
仔仔趁势追问:“你‘嗯’一声是几个意思?你喜欢的人跟你不在一个学校?”
少年说话故意大声扬起语尾,脸上故作开颜大笑!
“是啊!
我的男神在其他学校呢!”
舒语失落地低头说。
听得这句,何一鸣心中焦灼得难以形容——如千斤重石砸在肺腑一般地沉坠,如被人抽掉五脏六腑一般地空荡。
“怎么你们全有喜欢的人,我偏没有呢?”
一鸣以此面无表情结束了这场试探,话题转到了其它,少年如释重负又脚步沉重。
下午是两节英语课和两节数学课,何一鸣哪听得进去呢!
一方面他假装听得很认真,另一方面得提醒自己不要再偷看顾舒语——
哪怕是用余光扫一眼也不可以!
她有喜欢的人,她那么温柔恬静,又如此美丽动人,她喜欢的人一定也深深地喜欢着她。
反观自己,长得又黑又矮,在人群中如洒落的沙子一般,着实难以令人眼前一亮,断然不是那种被万千女生宠爱的篮球特长生,也绝非那种白白净净的小帅哥;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一般般,十分努力一到考试上顶多算个中上游,断然不是那种能跨年级的少年班小天才,也绝非那种数一数二的第一名或者一班之长;自己的家境更是一般,妈妈是平常的销售,爸爸是待业的老师,断然不是那种一掷千金开着豪车的有钱人,也绝非那种有着深厚背景的权贵人家!
自己的口才算是班里可以的,可一到正式场合或遇到在乎的人,一开口专打结巴;自己的琴弹得还可以,可学了好多年只会那几首曲子、那一点技能;自己的性格用妈妈的话来说是“欠点”
,用爸爸的话来说是“轻佻”
,用爷爷的话来说叫“差点事儿”
……这样的自己,连自己也觉得很一般般,更何况是那么美丽那么聪慧的顾舒语呢。
想必自己近段时间对她的喜欢、关照、问候,她该是浑然不觉吧!
她那么美好纯净,身边定不乏追求她的人,恐怕从小到大追她的人能排成一条长队了吧!
何一鸣揪心得了不得,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舒语贵为天人!
他陷入无底的卑微中不可自拔。
听课听不进去,吃饭吃得没味儿,干什么皆提不起劲儿。
他还没有恋爱,却有一种浓烈的失恋的感觉。
一颗心空落落得无处安放,仿觉整个世界黑压压的失去了色彩!
十六岁的何一鸣,感觉自己病了!
下午一点钟,致远给漾漾穿起了小裙子戴起了小帽子!
周三他预约了三院的骨科,想着在岳父临走之前专门给他再检查一次脚上的伤!
预约的时间在周五下午两点半,老马已收拾好了——白色的短衬衫、灰色的的确良裤子、腰系牛皮带、头戴鸭舌帽、左脚穿着桂英买给他的运动鞋。
老头还背着小皮包,皮包里放着他的手机、水烟袋、打火机、折扇还有叠好的擦汗方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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