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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青眯着眼睛看那道影子,可就在他瞧清楚那人的轮廓后,顿时大惊:他这个脑子缺跟弦的!
赵煜怎么就追上来了?
没错,此刻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一脸焦急奔来的人,正是当初给他大跳驱魔舞的小叔啊!
此刻,陈叶青真心想死啊;他咋就蠢到了这种地步,他刚才偷跑出来咋就忘了偷一匹马溜号呢?瞧瞧人家那一身潇洒,看看老子这一身臭汗,他咋就天真到认为自己的两条麻花腿能跑得过小马驹的四只蹄子呢?
赵煜此刻也似乎看见了他,催了马儿几声,就直直的奔了过来;再快靠近陈叶青的时候,慌忙翻身下马,一身如黑夜般神秘的夜行衣包裹在他颀长有型的身体上。
凄冷的夜风里,陈叶青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一身素裙随风招展,乌黑的长发也是随意披散,被风吹得凌乱凄美;他神色沉静,目光肃然,本是极为端庄美丽的脸颊被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包裹的更为神圣不可侵,刚毅不可折。
现在的陈叶青,就是给赵煜这种感觉;明明纤瘦脆弱,却如绕指柔般坚韧隐忍,让他不由心口一颤。
“王八!
你怎么出来了?快跟我回去,你这样跑出来对孩子不好,再说,你离开我还能去哪里?”
看着赵煜脸上的惊慌之色,陈叶青只觉得讽刺:“你果然极重视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他是让你名正言顺登上皇位的筹码?你说得对,离开你我哪里也去不了,赵礼我不要他了,你却是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朦胧在陈叶青身上的悲伤陡然一震,随着他越来越坚定的眼神瞬间消散:“可这又怎样?你和凌洛天就是一丘之貉,从头到尾你们只是想要利用我罢了;试想他那样不择手段的人,在我当上太后以后还会慈眉善目的对待吗?一直以来,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而非一个太后。”
说到最后这句话,陈叶青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怎么就这么傻,傻到真的以为作死赵礼他的好日子就来了;假如赵礼真的死了,赵澈真的登基,如果有一天他成了凌洛天和找赵煜的绊脚石,他俩会手下留情吗?不会!
连皇帝都敢杀,还有谁是他们不敢动的?
听着陈叶青的嘶吼声,赵煜神色一动,果然,他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双拳紧握,赵煜神色坚定:“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话只是凌洛天随便说出来的;有我在的一天,断不会让他害了你。”
“哈哈——赵煜,你还在把我当傻子哄骗吗?你和他才是盟友,我就是身先士卒随时能拿来当垫背的小兵;你有见过为了护住小兵而舍弃盟友的大将吗?”
“有!
我就是!”
赵煜瞬间认真起来,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本王对天起誓,负他、负己,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也绝对会辜负你司马媚一分!”
陈叶青被赵煜这声大吼震的浑身一颤,借着冰凉的月光看向那站在小土坡下的人;突然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簇攒动的火苗,火苗灼热明艳,似将他本就出彩的神态都燃烧的更加俊美逼人。
心里,不受控制的咯噔一声!
恍惚间,陈叶青似乎觉察到什么:哎呦喂!
这堂堂煜王殿下应该不是来追他的,八成是来泡他的吧!
*
显然,赵煜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整个人一怔,喉结不安的滚动下咽,最后,目光有些心虚的飘忽到远方,不敢正视陈叶青:“总之,你跟我一块回去,天黑夜凉,军医都说了,你不能再惊着胎气,要不然这个孩子,绝对是保不住的。”
陈叶青拧着眉眼神色浓重的打量着赵煜,看这家伙的神态又不像是对他发疯着魔的样子,可他刚刚的那番话,明显就是对他吐露心声的啊!
想到这里,陈叶青不免撇嘴鄙视:那个死赵礼,趁着先帝驾崩睡了蓝妃娘娘,亲手缝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给自己亲爹戴,现在好了吧,亲弟弟见样学样,来攻哥哥这块篱笆地了!
嘿这老赵家的基因,莫不是都喜欢玩这一号,好这一口?
陈叶青站在小土坡上不动,看着赵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来,两个人终于面对面了,却谁都没吭声。
气氛,真的有点尴尬啊!
你说他一个标准的大帅哥,催悲变成女人也就罢了,怀孕带球跑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玉树临风的小叔惦记!
哎!
想及此处,陈叶青不免垂头叹气:他这个蓝颜祸水啊,真真是堪似褒姒妲己啊!
自身魅力这种东西,真是不能说遮掩就能遮掩的,瞧瞧,一不小心就把一个大好青年给祸害成这副模样了!
赵煜看陈叶青神色凄惶,不免担心他的身子,忙伸手扶着他,关心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跟我回去吧,再找军医来看看!”
“你就放过那个小老头吧,一天三顿的往我这边跑,跑一次骂你一次,骂你一次又跑一次,我听着都为他觉得累。”
陈叶青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帮扶,转眸文艺范儿十足的看向头顶的月光,声音很是空虚迷茫:“其实,我还不如就这样死在这里干净,反正跟你回去,凌洛天也不会放过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太后这个虚衔不过是你们稳住我的安心丸,等将来你一旦登基,我和我的孩子,都会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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