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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赐诸物,皆经造册,无论药材、衣物、饮食皆精美之类,并无夹带之物。
逢她上前,一丝儿恶婆婆样子也无,也不故令她久站、也不故与她冲克之物来食。
朵儿还好奇:“如此倒不似慈宫做派了。”
玉姐笑道:“她没个招儿了。”
心里想却是,慈宫怯了,哪怕心里还有图谋,也没了底气。
真个有斗志人,不是这般模样儿。
她待宫才人时,只贺一回,余者甚物事也不与,是不肯沾手。
这慈宫,也是无用之人了,她忌讳太多,便放不开手脚,如此只好缠死她自个儿了。
九哥却担心不已,说她:“不好叫人挑了礼数去。
我真个轻狂了,却不是为你惹麻烦?我也不是日日都去,再几日天冷了,路上不好行,我便告病。”
九哥这才放下心来。
玉姐见他眉间郁郁之气颇浓,问他:“还为银钱之事犯愁呢?”
九哥道:“是也不全是。”
将要说“你怀着身子,不要多思”
,见玉姐神采奕奕,不知怎地,便将这话儿咽下,暗道:她听这个便有精神,想是宫内闷坏了,我便与她多说些儿又有何妨?
便将政事堂之心,如何想以胜促和,又如何算着此时省钱说了,末了道:“再拖,便要加赋了,否则国家就要叫拖垮了。”
玉姐道:“只怕将这些胡人养坏了,道是只消打一打,朝廷便会与他们钱,无论胜负,他们总是不吃亏。
胜了,有得抢、有得拿,败了,也有赏赐。”
九哥道:“谁个要理会他们怎生想?”
玉姐歪头道:“你们真个是读书读出来正人君子,换了我,宁叫鱼死网破,也不叫他们占了便宜去。
我宫里这一、二年,算是闹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譬如眼下这般,宁可将赏赐化作军费,哪怕多花些儿,也要叫他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九哥忙道:“你休动气。”
玉姐气笑了,道:“我才不是动气哩。
你想,你街上遇着个捣子,他要抢你钱,你就与他撕打了起来。
打至中途,你又想,若再打将下去,你便要延医问药、卧床休养,需费两贯钱,这袋儿里好有五贯钱,不若与他一贯,自花一贯买帖膏药。
那捣子拿了一贯钱,也买贴膏药治伤、又拿余钱买了酒食吃饱,你依旧费了两贯钱,捣子却吃得一嘴油光,你说他下回还抢你不抢、打你不打?不如将他一套打,宁可自花两贯药钱,也叫他一文不得,疼上半月儿无钱看病,下回看他还敢不敢了!”
九哥听了,只不致目瞪口呆,也是满眼奇,叹道:“你这话儿一说,好似岳父大人我面前训诫。”
玉姐说这一大套话来,不免口干舌燥,取了茶来饮,听他这一叹,“噗”
一声连裙子都喷湿了。
朵儿忙上来与她擦拭,玉姐自擦了嘴儿,伸着脖子,自朵儿肩上看九哥:“真个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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