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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时放米平抑,丰收时恐谷贱伤农,又开仓收买粮食。
相较而言,米价便宜些儿比贵些能容忍。
京城米价,是平抑重中之重。
能叫京城米价涨了两成,想来事情不小。
米价上扬,无非是因米少了,要么是有大灾、存粮告罄,这便是要有饥荒,此是内乱前兆。
要么便是有大战事,为调动军需而屯粮。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个好事。
怨不得九哥这两日看似心事重重。
北地胡人之事玉姐是晓得,便猜是为着这个,心头不由沉重起来——对胡用兵,便不好不用陈熙。
陈熙得势,玉姐生怕慈宫又要借势生事。
东宫一系对陈氏外戚防范得紧,纵知陈熙一回京便劝住了慈宫,慈宫近来也安份许多——见着东宫也有了些儿笑模样儿,只是天热年高,不大爱动,也不爱说话儿,只于慈寿殿里静养——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宫中之事,但有争斗,便是你死我活,一个疏忽,便要累及家人。
何况玉姐如今又有了个儿子,是一丝儿也不敢叫他受着亏,便不免小人起来,深恐陈氏这是内里蔵奸,好叫她放松警惕,而后突袭。
却又不能与慈宫真个不打招呼,她儿子生了、月子也坐了,天再热,也须往慈寿殿请安去。
五日一去,慈宫也不曾挑剔,叫玉姐狐疑——她这又是为甚?面上却与先时一般恭敬。
也拦不得慈宫想见曾孙,天曾不大热时,也抱往慈寿殿里去,小茶儿与胡妈妈两个寸步不离,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
却也不见慈宫施展个甚手段。
为此玉姐请教于孝愍太子妃王氏,王氏道:“我也解不透来。
总是小心为上,却也不好做得过于显眼,叫抓着把柄拿来说嘴,道是你与慈宫离心。”
玉姐暗暗记下,道:“总是大哥还小,乳母看好了便可,再过一、二年,才是真个愁人哩。”
王氏低头不语,心道,再过一、二年,许你就能做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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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话休提,这日却又到了玉姐去请安时候了。
因天热,玉姐并不曾带着章哥,到得慈寿殿,皇后却还没有到。
玉姐有些讶然,她也觉着慈宫面前,中宫不如淑妃,然中宫却是不敢放肆,怎地这回中宫并不曾来?问了方知,天热,宫才人留下女儿夜里睡不着,闹了一宿,中宫叫吵得脑仁儿疼一夜未睡,一早便头晕,宣了御医去。
却是告假了。
玉姐看慈宫面上略显忧色,也作忧心状,劝慈宫:“只因天热而已,御医也是好手儿,崇庆殿也不缺冰,休养几日便好。”
又与慈宫说些个家常。
慈宫消息比玉姐实是灵通,譬如洪谦被参,玉姐事后才知,她却是前头参了,未下朝便晓得了。
是以申氏要为七姐定亲之事,她也是晓得。
不免又动起心思来,想叫原侯侄儿与七姐做亲——她总是不安心,唯恐身后九哥待她娘家不好,想要个保证。
今日听着玉姐和声相劝,慈宫便问及此事。
玉姐笑道:“我却并不知内情,娘娘晓得,我与殿下已不算那头人儿了,不好多问,怕惹御史。
自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头婶子与儿女结亲从来都不差,想来七姐也是如此。
我们只管等事定了,赐些礼物表表心意便是。”
慈宫道:“这倒也是,”
又叹道,“宫里许久不闻嫁娶之事了,我倒想凑这个热闹哩。
七姐我也见过,模样儿好、性情亦好,是个能持家理事主母料子。
她又与九哥同母,先前几个姐儿没遇着便罢了,如今合该是她了,我看为她请封为县主亦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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