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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风里外,分两桌坐定下来。
里间赵浅予谦让请杜氏坐了上首,外间自然是赵栩坐了上首。
里间朝南坐了杜氏。
杜氏左下首坐了赵浅予,跟着是苏昕和九娘,右下首做了六娘七娘四娘。
赵浅予和苏昕和四姐妹都两年多不见,其他人和赵浅予自然不方便说什么,都围着苏昕问长问短。
四娘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跟着笑一笑。
她一见到自己这几年暗自挂念的陈太初,一颗芳心就快跳出腔子外。
十五岁的陈太初如今越发沉静温和,姣若子都。
她方才暗自留神看着陈太初和九娘,却见九娘两眼只盯着苏昉,不由得安心了一些。
又看到七娘满面绯红地瞟着赵栩,心里暗暗好笑。
四娘正随口应付着七娘的话,一抬头正看见对面的苏昕。
苏昕正微笑着听九娘说话,一双凤眼却看着自己身后的屏风,眼中柔情种种。
这样的眼神,她从铜镜中不知看到过多少回。
四娘心一动,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屏风上的那个身影正是陈太初,她略一思忖,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苏昕的家世自然不是自己这个三房庶女能比得上的。
只是这四年多苦埋在心底的相思,才下心头,却上眉头,虽知无望,可却不舍得绝望。
只能安慰自个儿,这汴京城,不知道多少小娘子将他视为如意郎君,不多苏昕一个,不缺苏昕一个。
六娘含笑端坐,谁的话她都听着,偶尔也接上几句。
她从小随着老夫人长大,心境和其他姐妹又不一样。
家中其他三位姐妹的心思,这些年都跟摆在这桌面上一样的明了。
她们的神情姿态她一一收于眼底,就连赵浅予的不加掩饰,或是苏昕的稍加掩饰,她也了然于心。
六娘从未和老夫人提起过这些,她心里对她们充满了怜惜。
这五位,天香国色也罢,家世出众也好,心有独钟也罢,高高在上也好,却没有一个能称心如意的,真是何苦来哉。
孟家的小娘子永不为妾,这是铁一样的家规。
四娘和九娘,毕竟是庶出。
苏陈二家的家世不可能娶她们为正妻。
而苏昉是宰相家唯一的嫡子,绝不可能尚主。
身为皇子的赵栩,更不可能娶七娘。
而苏昕虽然家世出众,文武不联姻,苏陈二家更无可能做亲家。
她只是不明白这些个姐妹何以轻易就将芳心暗托,尤其是九娘还那么小,怎么就从小就只喜欢苏昉呢。
可见这情字,正如婆婆所言,一旦沾上就是伤筋动骨甚至非死即伤。
世家女子,守住自己的心才是正理啊。
六娘喟叹一声,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惆怅,转头问起大伯娘杜氏那范娘子如何。
少时茶博士进来行了礼,摆开二十四件烹茶器具,将涤方、滓方、具列都排列好,展开巾用粗绸,就要往小石鼎中倒水。
赵栩却吩咐道:“今日不用点茶,只煎煮我自家的片茶即可。
那水,也用我自家带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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