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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只是做不动重活,但是养鸡养鸭,房前屋后的草药以及打扫煮饭,也让她忙的无暇顾及弟弟。
弟弟跟着我长大。
小的时候,我带他在院子里学步,陪他玩耍;稍大一点,我背着她跟阿丑一起上山放牛。
阿牛哥现在又大了一点,农忙的时候要帮着张大伯和张大娘种田,放牛这种悠闲的日子也经成为奢侈的往日。
弟弟跌跌撞撞地说:“姐姐,牛!”
“姐姐,花!”
“姐姐,草!”
“阿丑,姐姐。”
他一笑,露出两颗门牙,煞是好看。
有一日阿丑说:“弟弟真可爱。
我让我娘也给我生一个。”
想了想,她又补充,“就是我爹变得像你爹爹那样偏心弟弟,我也不会生气。”
全许家村的人都看到许盛业是如何宠爱这个儿子。
有人议论纷纷:“你看人家许老二就是眼光好。
找个女人带着拖油瓶也没白吃他的,这女人种药是一把好手,拖油瓶帮他带着弟弟,抵得一个丫头。
要我说,这家伙从来就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我们以前倒错看他了。”
许多人仔细一想,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啼笑皆非。
这些村人们,难道不嚼舌头就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往日他们如何嚼谷我们母女?说得我们好似走投无路,许盛业收留我们,吃了天大的亏,给了我们天大的恩惠;如今弟弟刚出生,许盛业对我和母亲的态度略有好转,于是又有人给我们母女鸣起不平来了。
世道人心,真是琢磨不透。
又是一年过去。
许盛业收完了帐,从外面带回些布匹新鲜玩意准备过年。
他抱着弟弟走西家串东家,母亲在家里带着我,白天趁着天光好,裁剪布料给一家人做过年的新衣,晚上炸丸子蒸糕饼,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过年的年货。
托老天和武太后的福,风调雨顺,朝廷轻徭役减税赋,大家的收成和进账都比往年要多。
张大伯和张大娘不仅耕种自家的田,还帮着我们家,也多得些钱粮,也买了许多窗花门楹贴上,喜气洋洋。
有一日张大娘和母亲凑在一处为我和阿丑做新衣裳,张大娘说:“听说今年不但收成好,各地还纷纷出了很多祥瑞,有地方耕田挖出瑞石,上面写着‘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太后高兴着呢。
各地方官都紧着拍马屁,今年过年好多地方官府出钱办花灯,要比往年办得规模大,热闹。
镇上的那些乡绅,今年也要出钱好好大办一场。
我家小姑子从镇上捎信过来,说请我们元宵节去看灯,就住在她们家热闹热闹。
哎,你和许老二也带着阿草和阿树去热闹热闹?”
母亲笑道:“阿树还小呢。
再说我家在镇上也没有什么亲眷可以投靠。”
张大娘笑道:“你想去不?想去的话一起在我小姑子家挤挤罢了,两个孩子都小,打打地铺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一夜罢了。
你们要是去,我早点捎书给我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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