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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侍卫似乎完全放了心,高兴地又追问一句:“是你不愿意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正沉吟着,宫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乎将我闪空,春雨从里面探出头来说:“姑娘和悠兰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昨夜睡在长生院不成?”
正好与我鼻尖对鼻尖地几乎碰上,她尖叫一声:“鬼呀!”
看清楚是我,才拍拍胸口:“姑娘,怎么是你站在这里?悠兰姐姐呢?”
抬头又看见阿忠侍卫,连忙拉住他问,“阿忠侍卫,你可知昨夜的大火是怎么回事?昨夜我们宫里我最大,阿柳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也差点吓死!”
宫中之事,是不好乱说的。
我连忙嗔她一眼:“春雨姐姐你咕噜咕噜一串话,让阿忠侍卫怎么回答你好?他还有圣命在身,哪有功夫跟我们闲扯?”
阿忠侍卫赶紧借坡下驴,拱手道:“何大夫已经平安到达,在下告退。”
春雨目送她走远,掩袖笑道:“哟,这有圣命在身还绕了小圈送姑娘回来,看来阿忠侍卫现在变成姑娘的侍卫了。”
我睇她一眼:“这话不好乱说。”
春雨笑着伸伸舌头:“这不是在家里说嘛!
谁听得见!”
那一日女皇陛下的寝宫里,太平公主究竟与她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公主午膳与陛下一起吃用的,晚膳也是与陛下一起用的。
当夜公主留宿长生院,与女皇陛下两个人秉烛夜谈。
所有的内侍与宫人都被遣走,只有这母女两个人在寝殿内窃窃私语。
明堂的大火烧得太过惨烈,清理废墟的时候,成片的金银铜铁熔化与黒木凝结成一体,清理破费功夫。
清理明堂废墟需要时间,可是朝政却不能耽搁。
女皇陛下改在长乐门内的武成殿议政,并且规定以后的上朝都在武成殿,应天门内的各宫殿只在有重大仪式的时候才启用。
大臣们对于明堂的这场大火议论纷纷。
有一种不好的流言暗暗传递,说女主登基是牝鸡司晨,逆天行事,所以天降大火,乃是警示世人——朝政还要归还于李氏天下才是正道。
这是让女皇陛下最恼怒的地方。
耗费金银她可以忍受,大臣弹劾薛怀义她可以忍受,她不能忍受一股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暗流挑战她奉天承运的权威,这是她花了多少年功夫,杀了多少人取得的正统地位,就这么给一把大火挑战了?
一朝心血付支东流,她却找不到源头!
没有比这更让她愤怒的了。
好在朝中大臣们已经被她的血腥杀戮吓破了胆,居然没有人敢借流言说事,只敢在私下里议论。
一连几日太平公主都留宿宫中,安慰着女皇陛下愤怒的心。
有一日我正在宫里的暖棚里给草药施肥,小鱼儿找过来,说要与我出去走走。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跟他一起来到小校场。
小校场里空旷无人,他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匹马在这里,以教我骑术的名义让我与他共骑。
我知道,他是怕宫中耳目众多,藏在别的地方,难保不会被人撞到并偷听,不如这小校场空旷,有人无人一目了然。
我们骑在马上行走,得得的马蹄上掩盖了我们的声音,别人无法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除非这马会说话,会出卖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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