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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卢筱嘉满身满脸都是血,笔挺的西装被撕成碎片,他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姓黄的,走着瞧!
我不叫你尝尝我少爷的厉害,算我没本事。”
转过身,带着两个也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跟班,出了戏院,扬长而去。
卢、黄争风吃醋,以至斗殴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上海滩,人们估摸卢筱嘉不会善罢甘休,都在等待着看好戏。
卢筱嘉挨了一顿毒打,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连夜跑回杭州,去向父亲浙江督军卢永祥哭诉。
到了杭州,他直奔督军府。
府门前有两名兵士站岗,认得卢筱嘉,当即“啪”
地一个军礼:“大少爷!”
卢筱嘉也不答言,径奔客厅。
卢永祥正在与郑秘书下棋,见状吃了一惊:
“筱嘉,怎么了?”
卢筱嘉放声大哭,边哭边把被大流氓黄金荣聚众殴打的事说了一遍。
卢永祥一听火冒三丈:
“这个麻皮,不过是法国佬的一条狗。
我儿子再不行也不到你白相人来管。
我倒要看看这麻皮的能耐,你头上生了角,我也能把你踞掉!”
卢永祥当即致电上海淞沪护军使何丰林,责令他出面为卢筱嘉出气。
1922年前后,上海地区是皖系军阀卢永祥的势力范围。
何丰林名义上受江苏督军齐燮元的管辖,而实际上则事事听命于浙江督军卢永祥。
何丰林是卢永祥部下,怎能不尽心竭力地为他效劳。
黄金荣打了卢筱嘉,得胜回了同孚里黄公馆。
林桂生并不知道老公是为着露兰春起的风波,满以为卢筱嘉仗势欺到黄门头上了。
她看黄金荣长叹短吁有些害怕,便笑他胆怯,将嘴一撇,连连冷笑:“嘿嘿,总探长,你这块牌子也该收起来了。
连个毛头小子都摆不平,还是好好在家猫着吧。”
林桂生一激,黄金荣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脸上那几颗大麻子颗颗涨开。
他猛一拍桌子,跳起来大吼大叫:
“不信老子就摆不平他!
走着瞧,老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黄金荣带领保镖倾巢而出,直奔老共舞台,临出门还亲自给法捕房去了电话,
要全班华捕到场助阵。
刹那间,老共舞台戒备森严,各出口、太平门旁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华捕,场中巡逻的则是黑拷绸短打的保镖。
这些保镖一个个卷着袖子,敞着怀,露出臂膀上的“刺青”
和胸前悬挂的金灿灿的金表链,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他们不住地往包厢里射来警惕的目光,搜寻着可疑的看客。
那些来到老共舞台消闲听戏的看客们见此阵势,哪里还有什么雅兴,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怀疑到自己头上。
可是,直到戏散,都不见卢筱嘉的影子。
黄金荣倒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敌不过人家的势大,来此只不过撑撑黄老板的面子而已。
既然卢筱嘉没有露面,黄金荣当即将头一摆,吩咐备车回府。
一连几天过去了,老共舞台仍然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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