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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含着一大口白花花的牙膏泡。
白何躲藏在半开的门后,躬身从猫眼后看去。
一个瘦高的老头儿,身着蓝花睡衣,足趿绣花拖鞋,腊黄枯涩的脸膛上,皱褶重重,鄙夷的瞅着老伴,正神采奕奕的呵斥着。
“这是上海,上海,远东最大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懂的呀?在上海,需要文明礼貌,良好的道德素质,明白的呀?”
白何瞅到,本是谦恭的老伴,忽然站直了身子。
熟悉的傲气又回到了她脸孔,双手拉拉自己衣襟,定定地瞅着对方。
白何暗暗叫到,好哇好,快回敬阿拉几句,打打他的威风。
“要不,出去街上满是外国人,还不让人瞧不起的呀?”
“爸,阿拉要吃饭呀。”
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他身旁,四肢修长,脸蛋迷黑,焦急的看看自己手中的手机。
瘦老头儿这才结束了训斥,不耐烦的对老伴挥挥手,转身进屋,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
事后,老伴声音幽幽的告诉白何。
老头儿,便是隔家的男主人,一妻一女儿一家三口,都是正宗的上海阿拉。
“你瞧瞧,阿拉们是多么看不起我们外地人。”
老伴若有所思,认真的看着白何。
“所以,要自律控制,不要让他们看不起。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人生地不熟,在上海除了儿子和亲家,举目无亲,要收个包裹什么的,也找不到人托付……”
哗啦啦!
哗啦啦!
白何回过神,关掉水龙头,放好碗,又仔细看看电饭堡,标明着“熬汤”
的指示灯,正红红的亮着,这才放心的出了厨房。
脱掉短裤衩,卷起白背心。
白何再换上长裤衬衫,背起背包,推着童车拉开了门。
咣!
防盗门刚惊天动地的关上锁好,白何正好瞅见电梯门大开着,忙吱吱嘎嘎的推着童车奔过去。
奔拢一瞧,一个瘦削背影躬着。
隔家的瘦高老头儿,正费力的把摩托车推进电梯;那个年轻姑娘,双手交掩在自己下腹,站在电梯角落,不出声的看着。
咳嗽声声,背影更躬。
老头儿好不容易把摩托推进了电梯,白何便推着童车,直奔摩托车边的空隙。
他早看清楚,那空隙处,刚好放得下一辆童车。
再说,要抢时间。
必须在8点之前赶到儿子家,而这电梯,却实在让白何心有余悸。
许是一乡一俗,这电梯常常是出了毛病,上下久等不回。
好几次,的确是好多次。
白何都看到,电梯在楼下或楼上久久的呆着,还听到有人在叫:“卡住卡住,等等×阿姨,还有×大伯,我们说好一起到超市淘货的呀。”
奇怪的是,有好多次。
不止是白何,还有同楼的住户,都这样久久的等着,听着上面或下面的人大呼小叫,除了白何越来越烦躁,其他的人,居然都安然无恙,神闲气定,一副见怪不怪模样。
白何暗想,或许,上海人就是这样?
这让白何,除了佩服老伴的先见之明,还暗自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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