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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鄙视这个村姑,到底是乡下人,这品味实在太差。
她倒是没想想自己脚底的泥还没洗干净,竟就开始笑话别人了。
“咱们镇国将军府果然是养人,你瞧瞧,婉姐姐这才来了几天,都已经能点评别个府里的造景了呢,要是再住上几年,指不定御花园也看不入眼了!”
楚涵和陈玉娘也下来走路,边走还边嘀嘀咕咕,只是这声音可不小,刚好大家都能听到。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笨?你呀,只知道些个梅兰竹菊就当自己已经有了君子之风了么,以后可千万别这么不知深浅的,说错话不要紧,露了底就不好了!”
陈玉娘轻笑着,点了点楚涵的小鼻子打趣道。
石初樱和刘氏只当不知道这几个小姑娘的机锋,一路来到二院的花墙处下了软兜。
“呀,你这里又新整饬过了?”
刘氏可是记得这里是有墙的,此时竟全都敞开了,从正房能直接穿到回事处不说,回事处两边的跨院也敞开了,竟都重新坐了门的。
“是略为改了改,这样舒服些。”
也是,自己的宅子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刘氏不由暗自羡慕,她连下雪天修个屋顶都还要跟上头磨嘴,更别说动辄拆墙了。
一进西花厅,一股暖浪扑面而来,“你这屋子可真暖和,这烧的是银骨炭?”
刘氏不由惊讶。
她们澄心院这么些年就没烧这么热乎过,除了过年或者来客,平日里都是不冷不热地对付着过活。
所以,从大人到孩子都习惯穿得厚实。
到了这里反倒有些穿不住了。
不光是她,连几个小姑娘也一样。
其实,整个老宅除了个别的几个要紧的地方,冬天能热热乎乎的地方还真少。
“就是,这银骨炭到底是比白霜炭强不少。”
原本在外头还穿着大毛衣裳的众人纷纷卸了厚重,只穿了小袄仍是感觉犹如春天般的温暖。
西花厅已经摆上了一张长暖榻,石初樱和刘氏携手坐了,容姐儿和宴哥儿也给脱了大毛斗篷抱到了暖榻上。
安哥儿人还小便坐在了刘氏身边,顺道看护着两个弟弟妹妹,
榻下头有两个烧了炭的铜罩炭炉,此时也把暖榻熏得热乎乎的。
榻上铺设了厚实的银红地儿的富贵牡丹妆花锦褥,北楠木的高低炕柜上摆着不倒翁、九连环、小风车、还有竹雕的小车、小马、小人偶等玩具,显然是特地给小孩子准备的。
毕竟这府里目前可没有小儿。
三个小姑娘则坐在了两边儿下首的锦靠椅上,也都铺了厚实的锦垫,脚下更是有热乎乎的铜脚炉。
众人落座,玉露带着小丫头来上茶。
薛婉见分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只粉彩的蝴蝶落花的茶碗,揭开盖子,一股沁人的茶香和花香袅袅的飘了出来,“嗯,好香的茶!”
不知谁先惊叹了一声。
薛婉也深深吸了几口茶香,再轻轻吹来了热气,低头去看那茶水:浅浅的金翠色,飘着几叶细嫩的绿茶,还有几点小小的红色、粉色、黄、芙蓉色的花瓣,这些花瓣显然是揉碎了的,此时不过半个小指甲大小,轻盈盈地飘在茶碗里,煞是迷人。
轻轻吹吹茶叶,抿上一口,嗯,真的清润甘美,花香满口!
是个女人都会喜爱吧!
“二嫂子,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三个姑娘里楚涵年纪最小,十三岁正是可大可小的时候,又是四房几个儿女里头最小的,平日里也并不腼腆,说起话来清脆利落的很。
“不过是我早些时候在山上采的野茶,揉了些野花,自己做的百花窖,图个热闹好看。”
“我就知道二嫂子好东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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