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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琼山的避难所里面来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拱卫着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
一行人的气质与寻常所见的士兵大不相同。
如果说避难所出来的普通军人都是令行禁止、行止有序的话,那么这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异常的剽悍凶狠。
每个人的眼神里仿佛都藏着一只猛兽。
他们在难民营里目光凌厉地逡巡着,仿佛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许慎本能地对这些人感到抵触。
他和老王坐在帐篷边上一边剥着在荒野里意外找到的豆子,一边压低了头颅,并不愿意与对方对视。
等这群人走后不久,许慎对老王说道:“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老王愣了愣,但却想不明白许慎的话,只是他也没有质疑,因为面前的少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正确,所以他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一般就是不去再想,只要听从许慎的安排就好了。
那些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之后,许慎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离去的方向。
其实他不敢与那些人对视,只是单纯因为一方面心中生出了抗拒的直觉,另一方面他现在确实也不能凝视一个人太久。
如果盯着一个人看太久,那个人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打嗝,而且是打好久都停不下来那种。
这个异常太过明显,而他现在混迹在茫茫人海的难民营中,其实就是不想惹人注意而已。
两个人的豆子还没有剥完,却紧接着迎来了昨天的客人。
削瘦男子脸色苍白、脚步微微有些虚浮地走了过来,身后依旧带着一群穿着黑色背心的小弟。
昨天晚上本来从不走空的削瘦男子,如果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奇怪打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许慎他们两个。
何况还在两个新人面前出了丑。
所以今天才刚刚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就迫不及待地又来找麻烦了。
正午的阳光下,黑色的皮靴踩翻了盛着豆子的铁盆。
男人居高临下地质问:“说好的租金呢?”
许慎低着头,收拾了被踩翻的铁盆,沉默不语地继续剥着豆子。
王建国看了少年一眼,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寒,抬脸赔笑着:“老哥,这不是一天时间都还没到么?晚上我们哥俩就把租金送过去,放心,不会少了的。”
然而这一次削瘦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更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两个,一口唾沫落在了王建国的眼前,随后他就扬起了手臂。
身后的小弟们这一次心领神会,一拥而上,掀翻了两个人的帐篷,随后将帐篷内的东西抖落了一地,尘土飞扬之中,几双大脚从两人的被褥和随身物品上踩过,留下了肮脏的鞋印。
王建国咧了咧嘴,他感觉这次事情恐怕有些大条了。
虽然许慎一直告诫他在这里要保持低调,不要随便展示出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个少年的脾气才是真的不好啊。
这群人如此欺人太甚,他真的担心少年手边的那根球棒下一刻就落在那削瘦男子的头顶上,把对方打的亲人都认不出来。
混乱之中,许慎一直都沉默地坐在原地剥着豆子,似乎看不到自己的帐篷被人掀翻,更没有看到散落一地的私人物品。
可还没等王建国想好应该怎么办呢。
他却看到刚才逡巡而过的那群琼山里来的士兵和那个长头发的年轻人竟然又转了回来。
这边发生的骚动十分显眼,那些人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很随意地瞟了瞟,并没打算多管闲事。
但是那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草纸,对着许慎和老王看了又看,随即对身边的士兵说了些什么,这群人就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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