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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嗜血的蝙蝠数量之多,极其惊人,尖牙利嘴,很快就会将一个活生生的躯体啃噬殆尽。
此刻的千蝠洞里极度安静,想必捕食已经结束了。
血已经被吸干了。
岳无痕忽得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与那种刺痛不同,这种闷痛仿佛钝了的刀子割着人的神经,磨一下,又磨一下,疼得令人发狂。
岳无痕不甘心,跌跌撞撞扑过去,从地上捡起那把云容的剑,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
死也好,活也好,好歹将人找出来。
她正要起身,这时候才发现脚已经痛的使不上力了。
岳无痕挣扎了几下都站不起来,撩起裙角来一看,才发现受伤的地方竟然红肿了起来,仿佛生了已经红色的瘤子一般,极为难看。
岳无痕站不起来,只能用胳膊撑住地面往里挪,一步一步地挪着,将粉嫩的衫子上沾满了尘土。
这些蝙蝠从不敢惹赤焰宫的人,但是若是进去了,只怕到了它们的地盘上也是一样地对待。
岳无痕挪了良久,忽得觉得心里那种迟钝的痛磨得可怕,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到,后悔自己又将云容丢下。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进去也只能看见一架枯骨了,可是她不甘心,她就是想进去看看。
她哭着哭着,忽然千蝠洞中起了一丝的声音,似是一个人在爬。
岳无痕猛地听见那声音,所有的眼泪一齐止住了,赶忙抬头看过去。
难不成云容还活着?
岳无痕有点惊喜,连忙挪动身子往那洞口里面看,然而里面黑黢黢地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然而那声音却是一声接着一声地传了出来。
她满怀期待地等着。
她就知道云容这家伙不会死的!
这家伙命又硬,人也硬,就像个木头一样,木头怎么会死呢?
这时,那个脑袋终于从一团黑云之中探出来了,那个地上的人也爬了出来,在冷月之下,发出一声冷笑。
岳无痕还没看清眼前的东西,就见那地上的一团猛地扑过来,伸出带血的手狠狠扣住她的喉咙,他背光的脸在明亮的月色下越发显得阴暗,模糊的眉目狰狞地笑着:“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
那人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似于疯狂的热烈,他一把扯住岳无痕的袖子:“九瓣莲花,九瓣莲花,哈哈哈,这绣工是出自柴月成之手!”
他狞笑着,又伸手一把扯住岳无痕的头发:“这儿还有岳千讳的红头发!”
他用那种属于死人的强大力气死死扼住岳无痕的喉咙,一遍遍重复着:“杂种,杂种!
我就知道像你这么狡猾的人,一定是岳千讳生出来的!
把你丢下飞花阁都死不了啊,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我临死了还能亲手扼死岳千讳的杂种!”
岳无痕拼命挣扎着,接着惨淡的月光看清了那人已经被毁了的一张脸,她已经被断了呼吸,而手上无论如何使力气都掰不开卢假面的手。
两个人瞪着眼彼此对视着,谁也不吭声,好像在比拼谁更早死掉。
岳无痕拼命挣扎着,好不容易挣得松了一点,哑声问:“云容呢?你见了她……见到她了没有?”
卢假面大笑:“是不是就是那个黑衣服中了毒的小丫头?”
岳无痕充血的眼睛蓦地睁大。
卢假面得意地笑着:“她中了毒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我想着她定然是飞花阁的人,飞花阁的人将我害成这样,我怎么会放过她?自然是砍死了将她丢进千蝠洞里喂蝙蝠了,如今只怕是骨头都被咬碎了吧,哈哈!”
岳无痕只感觉到一阵可怕的绝望,身上的血都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云容死了?云容怎么会死呢?那个木头明明那么倔,那么倔,怎么会死?
她的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忽得触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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