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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蓉强忍心中酸痛,低声道:“元香,你莫怪我,若我不做,娘娘也会让其他人做。
你有何未了心愿,告诉姐姐,我定帮你完成。”
元香也知情,哀求道:“将我的首饰银子带给家人,还有……”
元香本想托人告诉小顾子注意,又担心多生枝节,略加思虑,摇了摇头。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茶盏,哀怨地眼神望着德妃的背影,举起茶盏,一口,两口……瘫倒的身体不断抽搐,血红的金丝地毯衬着放大的白色瞳孔令人不寒而栗。
德妃边走出殿门,边厉声道:“永和宫不留垃圾,把她和她的东西全部烧掉!
元蓉,你再给我查一查,最近各宫谁领或分到的贡品‘祁门香’?”
元蓉“喏”
一声,领着几个心腹可靠的宫人开始忙碌了。
明月楼
亦蕊恭敬地向德妃行礼,说:“额娘今日怎么亲自前来了?请恕儿臣未能远迎之罪。”
德妃温和地笑着,说:“你这孩子,越发会说话了。
本宫多日不见弘晖、弘昐,想念得很,便来瞅瞅。”
说话间,宋氏和奶娘都来到明月楼,不等她们行过礼,德妃笑吟吟地起身,细细端祥两个孩子儿,啧啧赞道:“你看弘晖这额头,饱满发亮,和胤禛一模一样。
弘昐这笑起来的样子,却像极了十四阿哥小时候。”
看了好一会,方让奶娘抱下去,亦蕊、宋氏则端坐下首陪着说话。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德妃突然正色道:“听闻李氏近况略有好转,是否属实?”
亦蕊与宋氏对视一眼,说:“此病来得突然,李氏初发作时,犹如三四岁的稚童,穿衣吃饭都要有人服侍。
半年过去了,李氏日常生活倒与常人无异,偶尔还能背出几章诗经,可问她父母、旧事,甚至自己姓名,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德妃若有所思,亦蕊柔声说道:“额娘,难得来一趟,请用点茶点。”
凝秋张罗宫人络绎而上,不一会,楠木青瓷面几上便整整齐齐摆上了茶点。
粉红的是玫瑰百果蜜糕、嫩绿的是荷叶藕粉团、流金的是酥皮桂花栗饼,件件小巧精致,每样点心旁或搭或衬着不同色泽的花瓣或鲜叶,令人垂涎欲滴。
德妃笑着拿起一块玫瑰百果蜜糕,用帕掩嘴,将糕送入口中。
那蜜糕上细细地撒了层糖霜,晶莹粉嫩地模样可喜人了,尝一口更是沁甜入脾,回味悠长。
亦蕊亲自献上一品茶盏,略带歉意地说:“额娘,近年来儿臣被弘晖几个分了心。
这泡茶的无根水是去年霜降时收的,在地下埋不到一年就起了出来,还请额娘莫见怪。”
德妃揭开盖,翠绿细叶正在白瓷茶盏里曼妙舞动,赞道:“你这屋,个个都是灵巧人,不像永和宫,个个都让本宫操心。”
亦蕊笑道:“怎么?奴才们让额娘费神了?”
“还好,就是不太机灵。”
德妃呷一口茶,表情立刻由笑变得古怪,亦蕊心知不妙,赶紧叫彩娟拿茶漱伺候。
凝秋拿起茶盏,浅尝辄止,奇苦无比,她赶紧啐掉,轻声对亦蕊说:“福晋,茶水里被下了黄连。”
德妃歪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奴才都反了!”
她知道亦蕊不会无故捉弄她,定是奴才动了手脚,回想元香更是觉得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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