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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啦,赐座!”
赵明勉力撑着腿站了进来,虽略有恼怒,但毕竟福晋是主子,他也不敢违拗,虚笑着坐了下来。
谁知屁股还没沾到椅面,只听凝秋一声娇叱:“赵明,你好大胆。
福晋让你卯时来,你却辰时到,还不知罪吗?”
赵明见凝秋怒目圆睁,而亦蕊面无表情地随意翻着簿子,只得双膝跪下了,正待解释。
亦蕊插话道:“凝秋,别这么说,赵管家毕竟是内务府派来的,怎么说也要给几分薄面不是?只是本福晋奇怪了,你原只是个八品典仪御侍,怎么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四品贝勒府大管家的?”
赵明没想亦蕊会查自己的底细,他已四十有余,自幼身子较孱弱,好在脑子灵活,几乎是散尽家财,东托西求才求到四贝勒府管家这个差事。
他低头道:“或许是内务府觉得老奴恪尽职守、做事稳妥吧!”
亦蕊笑得前翻后仰,道:“你是说,你本份喽!”
赵明咬着牙,不语。
亦蕊说:“你若本份,就不会做出这捐官一事,你可知四贝勒最恨贪污腐败,若知此事,你觉得你这个大管家能做得安稳么?”
赵明听出她话里有商量的成份,连连磕头道:“求福晋饶恕。
老奴……”
他眼珠一转,说:“老奴家中还有久病老母要赡养,这才捐了官,希望月饷多一些,方能尽孝啊!”
亦蕊嘲笑道:“昨日你要说这话,我还为你感动。
你双亲早已于三年前离世,现有一继母,你待她猪狗不如,天天露宿街头,你会拿人参给她吃?你上月新纳的小妾,还算有几分姿色吧!”
赵明无言以对,他自从掌管四贝勒府,从打点开始迄今,捞了不少油水,早已抵掉捐官所花的银子,现却小有存余。
赵明哀求道:“福晋,是奴才的错,您可怜我家里拖家带口的,别赶奴才走啊!”
亦蕊冷笑道:“不敢你走,也可以。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赵明连声答应。
亦蕊朗声说:“第一,你先把你继母带回家中,好生奉养;第二,三日内,将府中事务无巨细,一一向我禀明;第三,每日卯时让每处的掌事都到福熙楼候着听令;第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采购物品中克扣了银子,以后所有的花销必须先通过我;第五,仅有下人的花名册不够,将他们的职务、籍贯、能力挨个记录下来,这件事,凝秋会与你一起办理。
这个月内,让所有的下人一一来见我,能力不足,或空置的就打发出府中,改长工为短工便是。
最后,若让我知道你再有事隐瞒,别说管家职位保不住,我看,是你的脑袋保不住了!”
赵明连连称是,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刚一退下,彩娟借沏茶的机会,在亦蕊耳边私语:“小姐,你好威风呢!
真有福晋的风范,简直就像,像皇后一样……”
“你这丫头,嘴无遮拦。”
亦蕊轻轻摔打她,说,“以后可不敢再说这话了。”
彩娟笑道:“这可没枉费彩娟昨日跑回乌拉那拉府,求老爷帮着打听消息,福晋要怎么赏奴才?”
亦蕊拣起几上的五仁乌饭糕,塞在彩娟嘴里,笑道:“赏你闭上嘴!”
彩娟嘴里咬着香甜软糯的乌饭糕,艰难地说:“牙齿舌头都粘上了,这会谢不了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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