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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阵心烦,走到窗前,推开沈重的小脑袋,呯地一声关上窗子。
按说沈明功刚才那样说吴兆容,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反倒觉得堵心?
西北风沙之大,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洗刷日夜裸露在外的城头,更是无比艰苦、肮脏、危险的活儿。
否则,衙门那么多衙役怎么不做,要出银子包给外人?
百两,百两——沈家父子得干多少个日夜才能凑够这百两?
该死的适婚令,该死的朝代!
沈月然拿起早就变冷的莲蓉酥饼,泄愤似地塞进嘴里。
咬了两口,又呸呸地吐出来。
做馅饼五大忌讳,一忌(面)发太过,二忌馅干柴,三忌甜(咸)到齁,四忌皮不匀,五忌烤过头,这五忌梅家酥饼全占了,怎的倒门庭若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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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吴兆容又寻死觅活了几次,还煞有介事地请来郎中瞧心病,除了沈日辉日日瞻前顾后地伺候,沈家其他三人权当没有这回事儿一般。
洗刷城头的活儿很快包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开工。
吴兆容见闹了几日,沈明功始终不肯和她再多说一个字,自觉无趣,慢慢也就消停了。
沈家的日子又恢复平常,沈月然依旧吃了睡、睡了吃,沈家父子依旧早出晚归,沈重依旧磨磨叽叽地练字,拖拖拉拉地去学堂,吴兆容依旧躲在后厨偷吃。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到了七月底。
这一天,梅采玉来找沈月然。
“上京?”
沈月然问道。
梅采玉点头,“是的,上京,明日就走。”
“这么急?”
五年来,梅采玉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善意。
她走了,她强烈地不舍。
梅采玉握住她的手,流下两行清泪。
“我也不想这么赶,可是那人是跑船的,时而在家,时而不在,亲戚算好了日子,要我们务必初十之前赶到,否则误了见面时刻,还得再等一个月。
爹爹昨晚草草收拾了行装,今个儿去面铺、糖店讨了尾款,明日一早就出发。”
梅长生托亲戚去京城为梅采莲寻亲的事有了回音。
一个名叫赵安扬的船工看了梅采莲的画像和八字,说只要梅家不嫌他身材矮小,时常不在家,愿与梅采莲结为秦晋之好。
梅长生收到回信大喜,即刻准备上京。
“那你们还回来吗?”
沈月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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