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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今日同赵一鸣说话之时,“我”
与“妾身”
两种自称并用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而赵一鸣听了出来却不提醒红裳——他只有高兴,没有一丝恼意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只笑不答,红裳又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子书侄儿执意不肯拿回他上次送来的厚礼,我只好收下,已经让侍书收好;今日他来给你送了几本儿书之外,还送给妾身一个丫头,那丫头倒真有些本事儿,我也收下了。”
赵一鸣抚掌:“冰片儿等物算的上是一笔小财——小财也是财啊,如此好事儿,你日后自管收就是,积少成多也是聚财之道啊。
只是那个丫头,你要小心在意些才好,不知根底的人儿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当然,我的夫人一定早已经想到了,为夫的也只是白嘱咐一句。”
红裳闻言一笑,然后正色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儿很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子书一个人来我们院中呢?前几天俊杰倒是拿了一本帐册来送我,我没有收,他这几日没有再过来也就罢了;只是子平为什么也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呢?相比之下,子书太殷勤了些,而子平也太不把你这位叔叔放在眼里了。”
赵一鸣斜眼看着红裳:“不知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他们就是来,也是来找他们的婶娘,又不是来找他们的叔叔。
他们的叔叔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中的缘故呢?”
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问他不过是想同他印证一下。
红裳被赵一鸣的一通叔叔婶娘差一绕昏了头,瞪了赵一鸣一眼:“夫君真得不知?”
“真的不知,不过我却知道有个人知道。”
赵一鸣不惧红裳的瞪过来的目光,他反道觉得小妻子圆目睁大后更是有精神。
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
刚想开口问他谁知道,忽然想起了他惯常的为人来,又把到口边儿的话咽了回去,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不过猜想到了一个原因,正想同夫君印证下,不想夫君却推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如此。
我们赵府。
妾身是管不了的,夫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一鸣看红裳娇嗔发作,在烛光下另有一种风情,不觉大笑起来:“裳儿,你知道不知道,我被你瞪了两眼,这一日的疲劳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全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他根本不理会红裳的最后几句话,那不过是妻子的薄嗔罢了,如果把此话当真,他才真是傻了。
红裳拿赵一鸣的调笑无法,只好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大声儿唤侍书与画儿进来伺候:她想先去洗个澡。
赵一鸣却摆手让侍书与画儿又出去了:“裳儿有什么事说吧,为夫的来为你效劳。”
红裳的脸儿一下红了起来,她不想说出洗澡的话来让赵一鸣继续调笑,急中生智想起了凤韵的事儿:“夫君不要闹了,妾身有一件正事儿要同你相商呢。”
赵一鸣看红裳的脸色红了。
便知道她是推脱之辞,于是故意做出一副正容来:“夫人有何事儿要同为夫的相商?”
红裳偏头不看他,免得看着生气——一看便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韵儿的院子里,人——,太多了些;”
红裳话到嘴边儿还是决定说得婉转些,在凤韵院子里安插了人的都是赵一鸣的姨娘们:“妾身想把凤韵院子里的人重新安排一下,韵儿用不上的人儿就调到别处去听差。
韵儿没有的人儿就给她补上,夫君你看如何?”
赵一鸣没有了调笑之色,他看红裳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突然生出了些许不忍:他的妾室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个个都待他极好,但私底下互相动个什么手脚原就是常有的事儿,如今都闹到了女儿院子里吗?
红裳处置事情如此放不开手脚,是不是自己对于妾室们看得过重了,致使妻子要处置她们的几个奴才,还要同自己打个招呼,且说话还要如此这般的小心?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儿:“裳儿,你所说的都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处置就是——你是我们赵府的主母,这样的事情当然由你完全做主才是,不必问我的。”
赵一鸣起身走过去拉起了红裳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又道:“裳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总架着千万分的小心——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红裳听到耳中没有半分感动,只有苦笑:不停找她麻烦的人就是此人的妾室,让自己在他面前不用架小心?真真是笑话了——人家可是同他夫妻多年,有感情基础的!
自己刚刚嫁给这人才多久?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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