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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多铎這也是给逼得没办法,事情到了现在,大家都已经骑在了老虎背上,也只能动硬的了。虽然他不想再搞一出窝里斗,但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吴三桂带着他的关宁军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不提十几万大军带来的损失,跑掉了吴三桂,他也没法向从清军交代,這还关系到在明军手中的满清人质。
“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数十下,若你还不弃械投降,就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多铎将王燃送给他的一套照样套到了吴三桂身上:“一、二、三”
吴三桂的小***发出一阵不安的骚动,吴三桂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但他并没有选择投降,因为他知道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即便是他放下了兵器也逃不过万箭穿心的下场。
你不仁,我不义听着多铎冷酷的数数声再不断往前推进,吴三桂一咬牙,手腕一翻,抬起刀口便向顺治母子削去。吴三桂毕竟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前的困境激起了他心中的杀意,杀掉手中人质先赚个本,然后再凭手中钢刀强行突围,运气好也不一定跑不出去!
多铎的嘴角多了一丝狞笑,口中所数丝毫未停。
“护驾,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尘烟滚滚处,一彪人马迅速接近。
就在吴三桂、多铎两人均打算破釜沉舟之时,一队人马急驰而来。這路人马显是相当得人心,猎猎作响之大旗所到之处无不让从清军纷纷闪开一条大路并伴有充满激情的呐喊欢呼:“肃亲王!肃亲王!”
豪格?多铎与吴三桂均是一怔,不由自主地向原先豪格所在的地方看去,吴三桂倒还没怎样,多铎却是心头一沉,豪格已是不在了原地。很显然,豪格是趁了刚才的乱劲脱离了多铎的控制。
没等多铎多加考虑,那队均有两千人上下的队伍已然驰到,为首之人一声呼哨,這两千人立刻围了上来。
這时的局势颇有些圆中圆的意思,吴三桂挟持着顺治母子可说是一个中心,外面一层是多铎等清军将领以及用于控制吴三桂的百余亲军,而新来的這两千人马则又形成了更大的一个圆,数百张强弓不仅指向了吴三桂,更连多铎等人一并纳了进来。
正当所有人都在惊疑不定时,两千人马闪开一条路,为首之人缓缓步入,正是豪格。
“豪格,你這是什么意思?”多铎按下心中的疑惑,指向那为首之人,大声呵斥到。其余众清兵清将也都纷纷叫嚷了起来。
豪格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多铎一眼,突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多铎心中闪过不妙的念头,刚想张口,豪格已是将手一挥,就听到“嗖嗖”声不绝,伴着左右不断发出的“啊”声惨叫。多铎身边的清军将领与亲兵纷纷倒在了豪格手下的箭雨中。而多铎就這样保持着张口、举手地姿势目睹了這不过一盏茶时间的过程。
等多铎回过神来,身边站立之人仅剩了皇太后以及济尔哈朗等有限的几个王爷,当然,他们也同样处于石化状态。其实不仅是他们,便连吴三桂等一干人也都目瞪口呆。
“豪格,你這是什么意思?”多铎不可置信地指向豪格。由于受到的冲击太大,不管是声音还是身体都在颤抖。便是坚忍如多铎也只知道重复這一个问题。
“這些人保护皇上不力,竟置皇上于危险之中,而后更是不顾皇上安危,几欲陷皇上于死地!”豪格冷冷地说道:“他们还不该死吗?”
看着豪格冷酷中带有讥讽的面容。多铎一下明白了过来,豪格這是准备借机夺权丧生在這轮箭雨中的几乎全都是自己地亲信将领。杀了他们,便等于是斩断了多铎的左膀右臂,恐怕还要外带两条腿。
“你,你也太狠了。他们可都是我大清地勋臣,为我大清立下过汗马功劳”多铎目龇欲裂,心中更是痛悔不已,自己要是早一步痛施杀手,又何来今日之患?!
要说豪格是比多铎果断,多铎想要下令射个箭什么的费死劲了。又是劝说,又是数数的,哪像人家豪格,根本就不跟你废话,上来直接就开练,因此一下便掌握了主动权。
“不管他有天大的功劳,不顾皇上地安危,百死难赎其罪!便是你豫亲王,身为全军统帅,行事如此没有章法,怕是也难逃干系!”豪格转头望向站在多铎身旁的其余几位死里逃生之人:“皇太后、诸位王爷的意思如何?”
看着百多具尸首横躺于地上,以济尔哈朗为首的其他人哪里还有不同的意见,不待皇太后开口,纷纷扔开已被豪格手下看住的多铎附和,這个说“不错,不错,对皇上不尊重,确实是死有余辜”那个说“肃亲王杀伐果断,处置得当,令人佩服”更有人直接说“肃亲王高才,若是早让您主管军事,根本就不会出现這种事”
眼前地形势就是不用眼睛,用“鸡眼”来看也一样看得明白。豪格的两千人马将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完全占据了绝对优势。這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根本无法得知,所谓“真相”完全可由胜利者公布而得。更重要的是,普通的士兵不会对豪格的话产生怀疑,原因很简单,豪格凭借自己匹马入明营之举也已挣得了足够地威望。這从刚才豪格冲过来时士兵爆发出的欢呼呐喊就可以得到证明。
可以说,只要将多铎变成光杆司令,再对其余诸将稍加安抚,豪格便可以顺利在接手大部分军权。虽说多铎手下也还有一部分嫡系部队,但只要把多铎控制在手中,這些也不过就是小麻烦而已。众人看得清楚,豪格的手下已经从多铎身上搜出了印玺及调兵的虎符,有了它,大局已定。当然,其它握有一定实权的王爷,象济尔哈朗等人早就明智地将相关东西交了出来。
豪格朝手下一名亲兵打了一个眼色,亲兵一点头,随即便带着一哨人马急驰而去。大家心中都明白,他们這是去接收部队。
“肃亲王言之有理,皇上的安危确实高于一切”看着豪格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而一口一口“皇上安危重于天”的豪格也没有解救皇上的意思,被谅在一旁的皇太后再也忍不住,指着呆立一旁的吴三桂一伙对豪格说道:“只是目前皇上尚未脱离险境,还请肃亲王赶紧想办法”
皇太后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重又拉回到了吴三桂一边。的确,别看死了那么多人,顺治母子的情况并没有变化。他们与吴三桂之间仍保持着经典的劫持人质的形象。
也许是对众人的反应感到满意,本是一脸肃容的豪格脸上多了几分淡淡地笑意。此刻听了皇太后的话后,略一沉吟,干咳一声向吴三桂等人走来。吴三桂一伙人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吴三桂,你还不赶紧放人!”看着豪格走的不急不徐,皇太后耐不住,先一步来到吴三桂面前是,颤着手指着吴三桂说道:“你看看皇上和圣母皇太后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说起来,现在顺治母子的情况确实很糟糕。顺治被吴三桂扼着说不出话,小脸早就哭了个稀里哗啦,不过由于长时间缺氧已经有些发白,现在已是发不出声音。布木布泰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她被吴三桂的两个亲兵架着置于阵前,脖颈处交叉着两把刀。也许是由于刚才在多铎数数的过程中过于紧张,布木布泰被划伤,伤口处血迹斑斑。
吴三桂咽了一口口水,说起来,对刚才发生的意外情况,吴三桂开始也是一阵发愣,他对豪格与多铎的矛盾倒是早有耳闻,现在看来,這清人不仅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下手更狠。
但话说回来,吴三桂自是明白眼前的局势并没有因为多铎与豪格的权力交替而对他们有丝毫的缓解,相反更严峻了本来多铎只有百余亲兵,吴三桂力拼之下未必不能突出去。而只要突出多铎的小包围圈,在外面清军尚搞不清情况的条件下,还有杀回自己大本营的机会。但现在面对两千清军,便给他九条命也一样得折在這里。
“這确是末将手下的无心之知末将其实也并无它意,只是想请皇上与皇太后到军营巡视现在却令圣母皇太后受伤,还乞恕罪”吴三桂的口气软了下来,对吴三桂而言,既然是突围无望,再加之刚才发生的一段插曲,吴三桂的拼死之意已经剩不了多少。说到底,没有汉奸能真正地做到不惧生死。
“废话少说,先放人!只要放了他们,我担保此事就此揭过否则便是灭九族之罪!”皇太后着急地说道。说起来,皇太后应该算是這里最担心顺治母子安危的人了。
“圣母皇太后受了伤,末将自是不敢再惊动至于皇上,末将还是想请皇上先去大营”从吴三桂的角度而言,倒是可以看见布木布泰的伤口。吴三桂一咬牙,示意手下放开布木布泰。
“光放她一个人有什么用!快把皇上一并放开!”皇太后着急地喝道。
吴三桂放开布木布泰自然是想表明自己的“求和之心。”当然布木布泰在這件事中并没有多大的作用,顺治才是双方的焦点。
“请皇太后和豫亲王放心,末将愿以人头担保皇上的安全至多两天,末将一定将皇上安然无恙地送回还望豫亲王应心允”吴三桂对着皇太后和刚刚走过来的豪格说道。面对明晃晃的弓箭,吴三桂只能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希望豪格是真的“以皇上安危为重。”
“吴将军既有這份心意,本王岂有不允之理?”走近了的豪格笑着说道,正当吴三桂心中略微一宽时,豪格目光突然一凝,继尔失声大叫道:“吴三桂,你這个逆贼,居然敢杀了皇上!”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吴三桂反射般地低头看向胸前的顺治,虽然气息孱弱,但吴三桂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豪格冰冷的眼神。
“来人!给我杀了這个逆贼!给皇上报仇!”豪格退后一步,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