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三年前,他们进入龙城前,冒顿将父亲头曼单于的尸体,放在了这里一棵大树粗壮的树冠上。
此时,头曼单于的肉体早被猛禽食尽,森森白骨散落在树下。
冒顿轻轻叹息一声,将白骨捡到一处,自己亲自背着,来到他们祭祀的那个山包,挖坑将父亲的白骨埋了。
匈奴人实行土葬,可能就是从埋葬头曼单于的骸骨开始的。
呼延吉乐心满意足地说:“这次,我们终于可以过几天安心的日子了。”
冒顿长长嘘了口气。
草原总算是安定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在冒顿心灵深处,仍然隐藏着一种不安,他想起了王冠上的那只猛虎。
冒顿慢慢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南方。
那里还有一个强大的大秦国。
当年,大秦国一口气就夺去了匈奴的七百里河山,父亲发动了举国参与的复土战争,才收回了国土。
可是,那场战争,让多少匈奴人丢了性命,又让多少家庭遭受了磨难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冒顿想到,自己有责任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该与大秦国较量一番了。
挛鞮莫日根看到冒顿向南张望,已明白冒顿的意图,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边堡县时冒顿就听说,大秦国疆域广阔,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与匈奴完全不同。
冒顿怎么也想象不出怎么个不同。
现在,冒顿真想亲自到长城南去走一圈,看一看那片神奇的土地。
呼延吉乐
听冒顿说要亲自到长城南走一圈,立即反对道:
“那可绝对不行。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语言又不同,去了以后,一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难事。再说,你现在是匈奴的大单于,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匈奴咋办?”
挛鞮莫日根也持反对意见,说:
“还是让田扬武从边堡县选人去吧。多派些人去,摸清长城南的各种情况。”
呼延吉乐不解地问:“难道我们要向南进军?”
冒顿摇了下头,说:“进军不进军是以后的事情,但知己知彼还是必要的嘛。”
狩猎比赛结束,参加聚会的人要散去时,冒顿将挛鞮莫日根、田扬武叫到身边,商议往大秦国派探马之事。
冒顿让田扬武亲自带人前去,一定要了解清楚大秦国在长城沿线兵力的布防情况。
田扬武走后,严冬便在大雪的陪伴下,铺天盖地地跑来了。
这年的气候好象是专门为战争而设置的,每到大的战役来临,总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气。
而战斗一结束,很快便大雨滂沱,将战场上的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不,大军刚刚散去,一场大雪,便将草原严严地盖了起来。
冒顿和众弟兄整日在龙城温暖的房子里喝酒行乐,开始打发漫长的严冬。
爱美本是女人的天性,只要有条件,总愿意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闲着无事,呼延吉乐每天将脸洗得干干净净,将头发梳理的油光闪亮,轻施胭脂,打扮的超凡脱俗。
呼延吉乐对弟兄们说:“你们也该有个家了,看上了哪个姑娘,我和大哥给你们主持婚礼。”
众人皆笑,惟独兰傲木嘎的脸立即阴沉起来。
呼延吉乐知道,兰傲木嘎又想起了她的小妹呼延阿木尔,自己的心头也不由得滚过一阵悲伤。
呼延吉乐想起了在边堡县看到妇女用羊毛拧毛线、织衣服的情景,便找来了羊毛,试着拧毛线、织衣服。
一天,龙城突然接到义渠代青派来的传报,说有十几个人趁他在城外练兵之机,冲进了昔日月氏国王宫、现在的右部王庭,杀死了右贤王宇文阿古达木和守城卫兵后逃离。
众兄弟听后,异常震惊。
兰傲木嘎沉吟了一阵,说:
“这些人神出鬼没,大军无法对付他们。看来,只有我们弟兄重操旧业,去锄掉他们了。”
冒顿却异常冷静,对义渠代青派来的信使说:
“回去告诉义渠代青,让宇文阿古达木的大儿子宇文呼其图接任右贤王吧。”
宇文呼其图大家都认识,在战场上紧随其父左右,战功卓著。
说完,冒顿默默站起身来,穿起皮衣,走出了单于宫室。
挛鞮傲云跟了出去,被冒顿用手势制止,只好返回宫室,若有所思地说:
“单于朝祭坛的方向走去了。”
呼延吉乐知道,冒顿每次在心理纠结的时候,总要去登祭坛。
今天,冒顿的心里肯定又产生了什么想法,此时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便说:
“大哥喜欢一个人去登祭坛,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