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本岛长不过两百里,最宽处三十里,最窄处才七八里,其实也没多大一块地方。他两个早起骑马走了一天,傍晚寻到那个烧窑的琉球富人家。窑主带着他们到砖场看,果然砖瓦都好,然路实有些儿远,山道运回去却怕都碎了,小全哥就有些为难。
那富人会说华语,问得小全哥为难之意,笑道:“客人初来不知,我家自有船运去。你们从大明来,想必带有茶叶,就以茶叶交换如何?”
原来琉球无茶树,偏偏这样不长茶树的地方人人都爱吃茶。从前茶叶有倭国人贩来货卖,如今倭国几个将军争斗不休,倭人自顾不暇,哪有人肯贩货来。那富人正是渴茶的时候,教他遇见天朝来的大主顾,却是正中下怀。
小全哥走过一趟南洋,晓得偏僻地方以货易货乃是常事,就带着窑主回家。那窑主拉着他们到海边一个小码头处,唤条运砖瓦的船来,扯起帆,又遇着顺风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那霸。
小全哥跟明柏看见那霸,不由相对苦笑:白叫他两个走了一天的山路,原来这样的地方,真有坐船比跑马快的事。
窑主到了狄家客座,看见他家几上摆着的细磁花瓶极是精致,怪叫一声,搓着手直奔花瓶而去。
小全哥先被他唬了一跳,看见他爱不释手把玩花瓶才放下心来,耐心坐在一边,合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明柏却不曾进去陪坐,一边安排人去林经济家问茶叶售价,一边寻素姐,道:“娘,那个卖砖瓦的不要银子要换茶叶,已是紧跟着来了,小全哥在前边陪他,姨父在哪里?”
素姐微微笑道:“你姨父跟工匠们商议事情,你去书房寻他们去。”因他满头是汗,就叫人倒茶与他吃。
明柏晓得紫萱必定在书房,他赶着吃了半碗茶,就把衣裳理了理,转到书房去,他还不曾进去就听见紫萱的朝气蓬勃的声音,清脆香甜的跟秋天的梨子一样,叫他心里比吃了蜜不甜。
“爹爹,石屋没有玻璃窗,住着甚是气闷。”紫萱道:“你老人家说有台风,那玻璃窗外再加个百页窗就是。”一转眼看见明柏,她惊喜的打住了话头,站起来让坐。
明柏唤了声姨父,把人家要用砖瓦易茶叶之事说了,笑道:“那人现在外边,敢问姨父砖瓦各要几何。”
狄希陈道:“与他些订金也罢了,咱家的砖瓦咱们自订尺寸与他,还有下水道要烧制些陶管,且等我们跟工匠商量好罢。”
紫萱吐舌道:“原来建个房这样麻烦。”
“建房是门大学问呢。”狄希陈想到他穿越来的那个年代,两口子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挣不起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建筑师却是高收入,他微微甩了甩头,道:“这几日山上土地平整的差不多了,紫萱,你就画图来,叫哥哥们瞧瞧,若大家都说使得,咱们就办起来。”
紫萱应了一声就研墨,明柏却是惯替她拂纸的。过一会紫萱画出一副工笔山水屋舍画来,当中偏右最大的一处地方,建一间两层回字型楼,是为正院;楼右接一道石阶,上去有间小院就是紫萱跟小妞妞居所,院外空着二亩大的地方种花种草留做闲步。离山脚两丈高的地方建两座楼,却是呈倒“八”字,那八字的小口就是出入口,几十级石阶上去,左边一个月洞门进去就是厨房合仆人住所,右边就是方才说的正院。当中夹道而上,再得一个大院,隔成两间小院,正房厢房耳房俱全,却是一个院门总出入,就是小全哥跟明柏的居所。近山顶处紫萱留了间客院,一般儿的回字型两层楼。还有一处空着。
狄希陈叫人把小全哥喊来,又把素姐请来,一家人议定,“八”字楼建三层,全用大石砌,一楼做仓库,左边二楼留着近亲来时暂住,右边二楼做会议室和图书馆等。三楼给没有成家的管家们居住。别处全以石砌外墙,山上但有易行处都以石墙隔断。家里两个作坊跟大厨房都移到山脚下开阔处,再建在入口处建个院子做前院,有三间厅并左右厢房就是请一二十桌客人也够使,以后要扩建,山脚下地方也多。
这般估算出要用的砖瓦数目,小全哥就去合那富人议定了以中等茶叶一篓五十斤做订金,待事成之后再算,或是茶叶,或是磁器都使得,然他照狄家给出的尺寸烧制砖瓦。狄家给出的价钱甚是公道,那富人做成这笔大生意,甚是喜欢。小全哥留他吃饭,他却是个急性子,写了文书就忙忙的回去了。
这里狄希陈诸事安排妥当,才写了个字送与陈老蛟,说狄家力弱建不得石堡,请陈知府另觅伙伴。又说边界处石山甚多,叫他家也据石山借地势建房,却是比石堡省钱。
那陈老蛟与狄希陈吃了一日畅快酒,满以为两家共建石堡之事必成。谁料狄希陈一丝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已是开工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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