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尖的水滴落在她脸上,犹如脚边绽起的水花浮生万千,溅起一朵又一朵盛开的涟漪。
“海瑟薇,今天就和你把话说明白了。”
他把她的手按在他湿润的胸膛上,“你他妈觉得你和别的女人是一样的,但在我这里,你不一样。”
……
“所以我不是可怜你,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狄庚霖轻声说。
……
雨水不那么痛了,周围变得静默而安谧了……海瑟薇觉得一切就像是一场雨的回归,她躁郁的神经也找到了一个让她温暖的栖点。
那些雨打在她脸上……他知道她可能会哭。
她想起他给她做饭的样子;想起他百无聊赖的时候卷起她头发,拿在手上把玩的样子;想起他夜里把她抱起,让着她,让她像个女王一样在上面的样子;想起他给她一颗颗扣上衬衫纽扣的样子,想起他想起她买完充电器站在便利店门口,他拿着一把大黑伞从车里钻出来的样子……
如果那些都不一样。
他说不一样,她也就有答案了。
“嗯……既然你爱上我的话。”
海瑟薇又笑了,笑容妩媚得像是雨里被尘世沾湿睫毛的妖精,咬着他的下巴和嘴唇,“那以后,你想上几次就上吧。”
海瑟薇黏腻地倾身勾住他的脖子,雨里含糊不清地回答。
……
狄庚霖下午晚点要和鱼清明一起回去,因为他医院还有事情,不能久待。
所以带着海瑟薇去买了很多奇奇怪怪像药又像零食食品的东西,什么茯苓膏,红景天糖,还给买了一些奇怪的不明中药西药,让她按时喝。
“这些算是你开的药咯?”
海瑟薇看着一大袋子的药,不断地皱眉。
“当然,市里最老的王牌医院里最年轻的王牌教授开的药,按着疗程,包你喝完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狄庚霖付了钱,把装药的袋子往海瑟薇怀里一扔,十分自得地自我夸奖。
海瑟薇一听,两手一撒,坚决摇头。“我不喝。”
“本大爷好心好意花了这么久专门给你开药挑药,又不是春药,你为嘛不喝?!”狄庚霖转眼怒发冲冠。
那只是些调理身体,帮助她舒缓神经的药好吗好吗?
“呵呵。”海瑟薇冷笑,“老娘发作的时候,需要春药么?”
“……”
海瑟薇:“花蝴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混神经科的!”
“……我神经科怎么了我?”狄庚霖满头的毛线团。
“我喝完神清气爽,精神百倍那还得了?你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喝了这个会得神经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神经科的广告啊?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狄庚霖险些给她跪了。
“海瑟薇……你一定要这么抖机灵吗?”
……
好说歹说海瑟薇还是把那药带上了,两人又买了把伞,等雨小了些就准备回医院。
过天桥的时候,天桥上有老人在细雨里弹古筝乞讨,面前摆着个塑料碗,里面只有几个硬币和纸币,凄凄哀哀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海瑟薇又是善心大发,提着袋子就要走过去,结果被狄庚霖从后面一把揪住: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上钩呢?……这里不是美国街头,十个里面有八个是骗子。你看他那古筝成色,黑檀木的,能穷到哪去?”
“你别担心,我身上就几块钱,也富不到哪里去啊。”
海瑟薇望望他,还是走过去了,从大食品袋里抽出一条巧克力,放到大爷碗里。
大爷不解何意,同时郁闷至极。
抬头报以无限郁闷以及疑惑的目光,海瑟薇遂指指远处建筑上的广告牌,一脸挤眉弄眼灿烂的笑:
“听说下雨天和音乐在一起,更配哦~”
……
好吧,抖机灵是她人生的必修课。
狄庚霖和海瑟薇回到病房,鱼清明已经不在了,被鱼清明训得饥肠辘辘一脸菜色的鱼小满对狄庚霖说:“我哥在医院楼下等你。”
狄庚霖于是要下去,南霜正好进来,狄庚霖便正好问她:“第一根绳子谁弄断的查到没有?”
“查到了。”南霜一顿,看了看鱼小满,“纪潇黎。”
鱼小满脸色变了变。
“你哥哥把她放了。”南霜说。
狄庚霖海瑟薇脸色又变了变。
“应该不是她主动谋划的,她吓得厉害,你哥哥把她恐吓了一番,但是紧接着把她放了。”
南霜说,把那份监控的备份调到手机上给他们看了。
她以为鱼小满转眼会暴走,结果鱼小满看完,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满哥哥好温柔……”
海瑟薇看完,整个人眼里冒起美好的桃心。
“什么温柔。”狄庚霖淡淡别开眼。“这种人,人精。”
鱼清明啊鱼清明,这个处理方式太聪明,他感叹。
纪潇黎那种恶性循环的女人,唯有爱可以感化,于是他放了她。他拒绝回答那个会让一切失衡的问题——他没有给机会让自己放纵,也没给机会让鱼小满愧疚。
只是鱼清明这个人啊,永远都对自己太冷静了,冷静得近乎睿智,近乎残酷。
……
狄庚霖想,鱼小满也是懂的。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不用再追究了。”
鱼小满对南霜说。
“就这么过去了?”海瑟薇问。
“嗯。”鱼小满点点头,想起鱼长海和她说的话:“鱼清明比我们要清楚人心,也比我们要清楚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