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军官见胡麦生不再替他翻译了,而是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远方,觉得奇怪,吆喝了一声,还不见他有反应,面露不满,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
胡麦生猛地一个激灵,连忙转身向俄国军官一个劲的点头哈腰,说了一会儿,又一指王雁归和李元宏,像是解释着什么。
片刻后,胡麦生忽然转头对王雁归说道:“王捕快,你们也想进城?”
当然想进城了,李元宏就是想探探俄国人的虚实,不进城还探个屁啊。连忙道:“是啊,能进城最好了,这天寒地冻的,就算临时搭个帐篷也不好过啊!”
胡麦生点头道:“你们会烧菜不?”
这话问的突然,王雁归一愣,没反应过来。
胡麦生有些急了,语速加快道:“不会烧也没关系,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你们只要点头就成,我就能让你们进城避寒!”
李元宏一下明白了,敢情胡麦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认了他们这两个老乡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现在是给他们走后门呢,要不说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乡土观念也少不了呢!
李元宏连连点头道:“会,会烧菜啊,王老弟烧菜那是一绝,比城南聚仙居的大厨还味正。”
胡麦生转头对俄国军官说了几句,那俄国军官点点头,用手一指李元宏和王雁归,咕噜噜说了一大段,胡麦生回头道:“王捕快,你们可以进城了,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我的住所,在这过几日,我给你们准备马匹,你们尽快回去,可有一样,这里发生的事情可不许对别人说啊!”
李元宏闻言大喜,正要拉着王雁归走,回头一望那个为父亲求药的牧民,心里一软,又转头对胡麦生说道:“能不能也让他和他爹进去啊,这么冷的天,没医没药的,会出人命啊!”
胡麦生真就服了这个老乡了,自己刚脱困,还有心思为别人着想,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不耐烦道:“不行不行,能把你们弄进去我已经是冒风险了。”
李元宏讪讪笑着,厚着脸皮说道:“这样吧,也不要他们进城,帮人帮到底,麻烦你带我们到城里药房,胡乱买些药来,说不定能救他爹一命,你老哥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嘛!”
看到俄国军官投来怀疑的目光,胡麦生赶紧一把将二人拉过木栅栏,一面往城里带,一面说道:“好好好,我带你们去,老乡老乡,背后插枪,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俩的。。。。。。”
图卜尔和德勒克都听到了这场对话,图卜尔一竖大拇指对德勒克说道:“你这两个客人,够仁义,配做咱们蒙古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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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麦生对米哈萨篷朱城显然很是熟悉,带着二人转到一家药房,里面除了俄国人的药品以外还有一些草药,以前也做蒙古牧民的生意,李元宏不知道那牧民的父亲生的什么病,只好要了些祛寒养神的药,自然又是倒霉的胡麦生付钱,又帮着他们通过关卡将药送到城外牧民的手上。
此时已是半夜了,牧民们都在城外搭起简易帐篷睡觉了,胡麦生带着二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进房间,胡麦生一改刚才的表情,急不可待的拉着王雁归说道:“王捕快,我家到底怎么样了?我娘的后事办的好不好?埋在哪里?棺椁用的什么材质?”
王雁归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本来在天和兴商号,能被派到恰克图学生意,镇上的,村里的,哪个不羡慕你家啊,说起来你也是咱们县响当当的人物了,可年初从天和兴商号传来你失踪消息后,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你在外面没学好,和俄国女人混在一起,有的说你把字号生意做砸了,有的说你犯了号规,总之,是说天和兴把你逐出商号了,从消息来的那天起,你家就塌天了。。。。。。”
王雁归说的这一切,胡麦生当然想的到,在山西,一个人一旦被大商号开除出号,那就意味着他的名声全毁了,顺带着他家族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有些被开除出号的人家,因受不了乡亲们的蔑视和侮辱,干脆举家迁徙到外省,所以山西人有个共识,那就是——即使作奸犯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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