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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全都走了出去,青青方才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下来,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咬着牙朝韩薇的房间疾走了几步,最后一步几乎是扑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好容易扶着门框站好,看到韩薇开门,她才展颜一笑。
“阿娘,我要……睡一会儿,莫让人打扰……我……”
说着,连最后一个“我”字,都只说了一半,青青便朝前一头栽倒,正好跌入韩薇怀中。
韩薇吓了一跳,几乎是半扶半拖地将她弄进自己房中,放在地榻上,见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可呼吸却悠长舒缓,极有规律,不像是中毒受伤生病,反倒真像是疲累之极的……睡着了?
她手足无措地推了推青青,她却睡得极沉,一动不动,若非呼吸沉稳心跳有力,韩薇真怀疑她是犯了什么毛病,眼见叫不醒,她也只能给女儿解下背上的剑囊和腰间的百宝囊,脱下鞋子和外裳,盖上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等安置好青青,韩薇就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聂冉的声音。
“客已送走,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好,有劳聂少侠。”
听到里面回应的人是韩薇,聂冉点点头,总算解去心底的一点疑问,径直走出了赵家正房,在周围转了几圈,确认了几处巡防点都有越国人驻守,这才回到赵家院中,自行打坐休息。
他从青青给范蠡疗伤的时候,就看出她有些不对劲,提起朱果的时候,冲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他才会配合地吃了那枚“嗟来之食”,看她在耍什么花样。等范蠡一醒,她态度大变,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结果在送文种和范蠡离开之际,他隐隐觉察到周围监视赵家的视线有所变化,他心中才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结果一回去,青青居然不见了,韩薇足不出户,他也不便进去追根问底,只能先退出来,查看了一圈周围守卫的情况后,他又朝赵家看了一眼。
那芦苇草泥搭成的草房本就不够轩敞明亮,窗户更是又破又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他却能感应到里面两人的气息,一个清浅急促,一个沉稳悠长。
他虽不知青青现在的状况,但也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来。
聂冉忍不住朝山上看了一眼,昨夜,青青就是从那座山上,摘回的朱果,她还说,她曾经见过两次朱果开花结果。显然,在那座云雾缭绕的苍山之中,藏着让无数人神往的奇珍异宝。
他闭着眼,暗暗在心中估算着青青的脚程,回忆着她衣衫上勾着的草叶形状,还有她从药篓中拿出的朱果……不知道他若上山,能不能找到她走过的路,找到那个藏有朱果的地方。
朱果素来不是独生,青青摘了两枚,或许还有更多的朱果……他只得了半枚残皮,就感觉自己肩上的伤缓和了许多,连经脉都似乎畅通了许多。若是有更多的朱果,不知是否会帮他有所突破?
只是……他睁开眼,回头看了眼赵家,师父让他借着试剑大会的机会,来吴越之地寻找赵戬家人下落,他好容易找到,却先跟九歌中人恶战一场,所幸来得快的这拨人中并无高手,燕国那些人也没注意到他跟了过来,还抢先一步找到青青。可如今青青显然出了问题,他若上山去找朱果,万一在此期间九歌中人或燕国那些人找来,外面这些越国剑士根本挡不住。
可若是现在不去,青青走过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再想寻踪觅迹找到朱果,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范蠡也知道这朱果的来历,他虽有伤在身,但这里是越国之地,他手下的剑士无数,方才离开之际,聂冉已听到有人上山,只怕也是去找朱果,他若再不行动,就算找到也无法得手。
他左思右想,纠结了半天,瞪着眼盯着赵家茅屋,却不知落在别人眼里,正如呆若木鸡四字。
从日出到日上中天,聂冉将赵家柴房中所有的木柴都劈好,厨房的水缸挑满水,还给小院中的菜地除草间苗,最后从江边抓了两条鱼回来煮了一锅鱼汤。
等到鱼汤香飘蛮远时,房门才“吱嘎”一声打开,青青眯着眼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一身短打还赤着脚挽着裤腿,从一个风采卓然的剑客侠士变成了樵夫渔夫,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你还不算傻,没上山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