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迟看的风景

    今年大年初二时候，我与妻子和孩子们一道要到蒙山县城去探访一位年纪七十多岁而且是我从未谋面的舅父，他是我前妈的弟弟。

    原定行车路线是沿家乡的那道河流往下游走，到达一个叫黎田的村落后翻越一座我们家乡学子们梦寐以求都想冲出的桐油界大山。到了东荣镇后，再沿另一条叫大水江的河流逆水沿路而行，后陆续经过陈塘、汉豪和黄村三个乡镇，最后抵达蒙山县城。

    得知我的行车路线后，站在旁边的几个皆是经商的堂兄们便告知我，说不必如从前般再走那费时的大弯路了。因为目前从我们理答村至富斗村全线都已经是硬化的水泥路了，而且从富斗到蒙山县夏宜乡的那段翻山越岭的路子也于去年六月间开通了，并且路面都铺设了厚厚的水泥，路况好得很，如果要说有不完美处，该是到了马鹿塘山脚后就得一直行走上坡路，且弯道极多，并且在道路连接蒙山县境的路子后，蒙山县境内有一段十多公里的山区沙石路。但这条道路，却是我们家到蒙山县城最近的捷径。熟悉路况的行车人只需花费两个小时就可抵达蒙山县城了。

    看着濛濛的雨雾天气，我担心自己外甥的轿车底盘太低，不便行走山区沙石路，于是便借了一个侄子的一辆五菱宏光七座的面包车。侄子在广东电建集团工作，他的妻子是广东阳江人，俩人皆极年轻，他们是除夕前几天才领取结婚证的。听说蒙山县城极为别致，又是个旅游资源颇为丰富的县份，有太平天国史迹陈列馆，有西炮台，有永安古寺，还有一个专为文化名人梁羽生而建设的公园，更有自然风光旖旎的芋蒙冲和茶山水库。得知我们还要去一趟被冠名为中国长寿之乡和中国中老年人养生基地的蒙山瑶族之乡长坪乡去观光时，两个年轻人顿时兴致更高，于是决意要随我们一道前往。

    正九点时候，我们一行八人即从家乡理答出发。这八人当中，有我两个广东籍的外甥，一个已出社会工作，另一个还在念着初中。驾车的便是出了社会的那个外甥，才刚刚二十岁的轻轻年纪，却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我们沿着村庄边上河流旁的公路往河上游驶去。先经过花州村委，然后是上荣村委。这公路一直傍着河流延伸去，而这沿途上的村村屯屯，我从小至今，已走过记不清的次数，所以一切皆是十分熟习。

    从上荣开始追溯河流的大源头，共有两处，左边河溪的源头就在富斗，河溪虽长，可溪流较小。而居于右边的那道河溪则颇大，源头出自金秀瑶族县与蒙山县接壤处，整条河溪绵长曲折，且有很长一段流经于蒙山县夏宜乡的境内，在河溪流进藤县大黎镇境内后，便又流经泥冲、六吉、鱼跳、高山、古坳、平杉、那益、下盟这些小村屯，然后流到上荣时才与左边的那道河溪汇合，之后流往下游奔向远方。

    对于居于右边的那道河溪，我只进去过两回，而且两次都是只到六吉那儿，因为我唯一的一个姨妈就居住在那儿。第一次去是跟随父母去的，那时候我是个小孩童，还没有上学念书，记忆深刻的是，在姨妈家不远处的河溪上有一个水碾坊，磨谷、打粉之类的全在那儿完成。而那时，我家所在的地方已经有碾米机和电灯照明了。第二次去姨妈家，说来时间也巧，正是去年的大年初二。是我和妻子和孩子们坐车进去的，沿途的风光让我心情愉悦，也让我陶醉。知我钟爱自然界风光，在吃午饭之前，我的姨表兄郭永锋特意开他的面包车载我一家到他们家对面的巍峨高山上看风景。沿途新新开辟没多久的泥石道路又窄又险又陡，并且弯弯曲曲，车子才开到半山，我妻子害怕得要姨表兄停下车辆。然后她和孩子们站在半山开阔处往四方眺望，而我则和姨表兄继续往山顶更高处走去。我当时最终也没有走到山顶上，但所达的位置也已经极高旷了，看着那辽远长满着密密林木的苍莽群山，以及蜿蜒在山脚下的那道清澈河溪，还有长于河溪两岸绵延开阔的密密的竹林，我惊叹着家乡居然还保留有如此原生态的自然风物，而且是会如许的美丽。只可惜是之前无知的我一次次错过了进去观赏这美景的机会。这里的山岭上盛产着松杉等各类木材、还有松脂、花粉、茯苓、木薯、生姜、蜂蜜，也还有野香菇、灵芝和野葡萄之类。那飞禽走兽更常出没其间，长长的河溪里也多长鱼类、山龟、山蛤、鳖子、石螺。看见我不住的惊叹，姨表兄却在一旁提醒我，说要是三四月间时候到来，河谷两岸皆开满香香鲜花，那时即有无数蜂蝶翩翩其间，最后还说风景最美的还在叫泥冲的那个地方呢！我在姨表兄的描述中是无限地臆想，并心醉神飘。

    上荣村委就座落在合水口的附近。同在附近处，有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庙宇，白墙琉璃瓦顶，四面飞檐翘角，加之是临河依山崖建筑，同时掩映在四围古树稠枝之中，所以入目景致，极是妥帖。里面整日香火缭绕，朝拜祈福者甚众。

    我们要行走的道路是左边河溪旁的那条路子，也是我从未走进过的新地方，也正是这条道路才可以通往蒙山的县境。这里面还有两个村委，一个叫和安，另一个叫富斗，都还是属于大黎镇管辖的地方。

    进去的道路一直依傍着流水淙淙的河溪，河溪虽小，可后来依然能让我发现有两三处地方竟有深不见底的深潭出没。

    透过被车子雨刮器摇摆过的玻璃，我看到河溪两岸尽是高山，不时有细细的雨雾飘罩在半山或山顶之上，那山上有成片的松林子、杉林子、八角林子、油茶林子或是桉树林子。

    自上荣至和安的那段道路总体算得十分平坦，沿途经过的佛子、林丈、文塘、田寮等小村屯时，皆能看到栽种在村旁的正盛开着一簇簇花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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