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熏陶的新女性来说,此种话姑妄听之罢了,前百世是株草,呸呸,草!你全家才是草,还不如说我是一只还没进化完全的猩猩呢。
道婆看我困惑怀疑的表情,了然一笑,“既然姑娘不信贫道的话,那我再为你占一下你此生的姻缘如何?”
实在不知说我曾是草的老婆婆又会耍出什么花样来,我抬眉很不情愿道,“好。”
这道婆看着我的脸好一阵子,又看了看我的八字,沉思了一会儿,脸色蓦然严肃起来。
我一颤,“婆婆,我此生姻缘如何?”
半晌,她突然用枯枝般的手指随意指了指远处,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是一位戴着纱笠的布衣公子。她叹道,“你八字中寅日碰卯月,煞位置处于年支,犯了桃花煞。”
桃花煞?
白楚之道,“酒色猖狂,只为桃花带煞。婆婆我说得可对?”
远处的布衣公子向我走来,道婆突然幽幽叹了口气,“桃花煞多为男女淫欲之征,分墙里桃花与墙外桃花。”白楚之一时间笑出声。我冷汗直冒,扯了扯墨儿的衣服,顺道拉了拉粘在背后的裙袍,“墨儿,你一定得把剑练好,别学算卦什么的招摇撞骗。”
那道婆道,“其实姑娘不必担心,这并非坏事,你属‘墙内桃花’,”
“哦?”
“你以后将和你夫君恩爱,可不为害。”
一听这句话我心里舒畅了许多,从怀中掏了一个银锭子,道,“婆婆果真名不虚传,算卦真灵。”
这时我们身后的人群突然让开了道,那布衣公子站到我跟前,把压在头上的笠檐拔高了点,“婆婆,给我算一卦如何?”我看清楚他的侧脸后蓦然一惊,小心肝跳得飞快,红着脸道,“空骨公子?”
他淡笑,又重复了一句,“婆婆能帮我先占占卜吗?”
那道婆看到他之后神色大变,收了卦辞驳辞龟骨等物事,在桌上铺了一摊布,颤颤巍巍站起身道,“贫道今日有些疲惫,来日再卜。”
空骨道,“婆婆何日有时间,我好安排时间亲自拜访。”
那道婆挥了挥道袍,收了摊后转过身,拄着拐杖,“公子还是请雪鸳圣人卜卦把,贫道道行太浅,卜不了你的卦的。”
空骨又是一笑,然后不说话了。
虽然道婆提前打祥,但这似乎并没惹恼排了那么长队的人们。他们好奇的看着空骨,眼光各异,有羡慕,有嫉恨,有憎恶,有木然,形形*缤纷繁异。唯独姑娘们的眼神是亘古不变的望穿秋水。
我回头望了望白楚之,他神色不知何时变得冷漠起来。
我打诨道,“这世道真巧妙,专为美人们让路。”
空骨微笑道,“美色再好,也怎能乱了世道秩序,”说罢,从腰间取了块白玉,对我道,“我在天下做的买卖多,自己的时间很是宝贵,白琪域便给了我贸易优先的特权,占卜上算卦上也是如此。”言罢,深深地望了白楚之一眼,又望向我道,“今日是我最后留城之日,你可否带我在这附近游玩游玩?”
我一时色令智昏,怔怔道,“嗯。”
白楚之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白某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说罢要回去练剑,与我作了别。
现在就剩下了我,空骨和墨儿。
剩下的一天中,我魂不守舍,盯着空骨的背影很是满足。
空骨穿着布衣,遮了以往素白的清傲,显得更容易接近了许多。
他每一回眸,我都像初出锅的糍粑软作一塌。
后来稍微得到一些免疫力后,我抛开了脑中不正经的幻想,道,“空骨……”还没说完,他突然在一糕点铺前停了下来,柔声道,“知景,你饿了吗?”
我看看他,又看看糕点铺,想了想,觉得在美人面前还是应当矜持一些,道,“不饿。”紧接着腹部“咕”了一声,很是应景。
我有些尴尬,空骨淡笑道,“会把胃饿坏的。”于是进了糕点铺,向掌柜买了一些莲子红枣糕,端了一块在手里,剥开外层散着莲子香的油纸,递了过来。
我不自然地推辞道,“我能自己吃的。”说吧,把他手中的糕点,接了过来,用手拈了一块放到墨儿的面前,道,“乖墨儿,啊!”
墨儿冷冷斜了我一眼,却也是习惯了我把他当做小孩子的动作,张开红红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我递给他的枣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