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孩儿,你醒了!”
路乘风微微睁开眼来,亲王金舆的光华刺眼的让他侧过脸去,却见冕王一手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青玉梅花纹的小盏,另一只手轻轻的扶靠在自己的背后,满目焦灼。
他那曾经倜傥风华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早已染上了层层风霜,两方鬓边竟也有了斑斑驳驳的影子。
“父亲……你怎么来了……”
路乘风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咽道。
“吾儿受苦了!”
冕王拉起路乘风苍白无力的手,一脸的痛心疾首。
路乘风的眼中仿佛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滚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听冕王已是了然,轻轻的叩了叩他的手,沉吟道:
“无妨,先好生歇息着罢!”
说罢,又拾起那个青玉梅花纹小盏,往路乘风嘴边一送。
这个盛夏,路乘风却是一路的从内到外的透心凉彻骨,于此顷刻间融化消散。
若非路乘风心间瞬时升起的几许暖意,他恍惚之间还以为只是参汤的回味甘甜。
心中百转千回,假寐中偷偷瞥了瞥他这个父王的侧颜,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前只觉得父王的金舆像座临时的小小囹圄,父子二人在其间相对而坐却一路沉默无言,好不尴尬。
此刻他却从未如此希望回府的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金舆能够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对他来说,这条路,不再只是回冕王府的车程,而是,回家的路。
“父亲,家中一切安好?弟弟、妹妹还有,紫凝,可都还好?”
路乘风心中牵肠挂肚,问出口之后却感到大为不妥。
“看样子你都知道了,都好,都好呀,就是你母妃她……唉!”
冕王提及昔日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结发妻子,此刻目光中却是无尽的哀痛和怀念。
“父王节哀。母妃她,是个大英雄!”
路乘风连忙安慰道。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妃,他原本是又忌惮又不屑的,现在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崇敬之情。
言语间,金舆已悄然驶至冕王西府雕梁砌玉、红绿
相间的门庭之前。
却见一辆红顶的大轿落定在府门前,冕王心中一个咯噔,他认得,那是宫中的轿子。
“宫中可有差人前来?来者何人呐?”
冕王落车顾盼道。
“回禀王爷,是冯大总管!”
冕王的脸上瞬间如同结上了一层冰霜,顷刻间严肃起来。
“冯咸福!他来干什么!来替皇爷爷捉拿我去问话么?”
路乘风跟在冕王之后,慢慢下了金舆,听说是冯大总管,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道,眉宇之间显露出丝丝嫌恶。
“你们送小殿下从侧门归府。”
冕王皱了皱眉,吩咐下人道。
“父王,孩儿没有叛国!我路乘风行得正,坐得直!难道还怕了他冯咸福不成!”
路乘风急于自证清白,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冕王点了点头,嘴上却再次强调道:
“来人啊!先带小殿下回避!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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