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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珩的手指似乎是颤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又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攥起掌心藏住血迹。
“你怎么样?”云彦担忧地问道,就要往屋里走。
却不料还没迈开步子,就听见沈疏珩冷冰冰的声音刺过来——
“不许进来。”
云彦只好停住。
他见沈疏珩直起身体,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凶狠,心底不由一颤。
“出去。”沈疏珩又说。
云彦看着沈疏珩浑身带刺的样子,端着杯子在门口静立了片刻,最终无奈地走开。
他心想,自己也许是冒犯了沈疏珩。
沈疏珩大约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还是给他留些空间比较好。
云彦回到房间,将只剩下半杯的柠檬水放在床头,盘坐在床上,发呆。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结合着原著在脑海里捋了捋,顺便又上网查了查王家的资料。
原著里提过,曾经的那场车祸是王家人做的,目的就是除掉王肃霖这一支,原因未明。
今天看来,制造那场车祸的人,应该就是王家的次子,王肃霖同父异母的弟弟王佐麒。
而今天出现的那个年轻人,正是王佐麒的小儿子王澄。
云彦又想到王澄今天歇斯底里的谩骂,似乎对沈疏珩的母亲恨之入骨。
那么……王佐麒和沈清雅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只是被误会和捏造的关系?
沈疏珩既然那么憎恨王佐麒,甚至不惜扳倒了王家,又为什么独独留下了王澄?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云彦缓缓呼出一口气。
算了不想了,反正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他根本抑制不住脑海中思绪的跳跃。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干净的脚底板定定地出神。
……
等等。
云彦忽然反应过来:沈疏珩不让自己进去……不会是因为自己没穿鞋吧?
他怔怔地眨眨眼,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开来。
云彦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今天只请了一天的假,而现在胳膊还在疼,还有后背,被轮椅砸了一下,给胳膊上药的时候就发现青了一大片,肩膀一动就疼。
这两天的戏份比较激烈,有不少的追逐动作戏,他这状态恐怕也拍不好,于是干脆多请两天假,回去再赶戏份。
他给导演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只是解释自己摔了一跤,摔伤了胳膊,可能要修养两天。
也许是最近进度赶的不错,导演也没多问,爽快地答应了。
打完电话天已经黑了,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云彦开门,就见一个佣人站在外面,告诉他晚饭已经做好了。
云彦早就饿了,收拾收拾情绪,穿了拖鞋,到餐厅去吃饭。
到了餐厅门口,他看着已经坐在餐桌旁的沈疏珩,愣了一下。
二楼的餐桌还是沈老爷子上次过来时换的小桌,云彦淡定地走过去,在距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这个位置,离沈疏珩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饭菜上来了,一改平日里的繁杂,只是一碗香浓的米粥,还有两道清淡的小菜。
真是难得的家常。
云彦正准备动筷子,就见杨姨端着一个小盅过来了,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小声说:“少爷说你受伤了,特意交代给你炖的鸽子汤,就这么一小盅,快喝吧!”
说罢冲他笑笑,立刻又回了厨房。
云彦惊讶地看向沈疏珩。
他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物,轮椅也换过了,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冷峻,只是眉目间还是有股藏不住的郁气。
沈疏珩却没看他,只是伸手过来,将云彦面前的小盅又往他手边推了推:“趁热喝,好好休养。”
……他这是在示好?
云彦心中惊奇,看着沈疏珩回避的神情,眼中不由露出些笑意来。
他打开小盅,喝了两口鲜美的鸽子汤,忽然听到沈疏珩说:“抱歉。”
……他竟然会道歉?
云彦继续喝鸽子汤,不动声色地问他:“抱歉什么?”
沈疏珩垂眸,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云彦心中却忽然轻松了很多,放下勺子,撑着侧脸,笑着调侃他:“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要原谅你什么啊?”
沈疏珩抬头看他,在确认了他眼中的笑意之后,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
“我不知道门外是你,”沈疏珩解释道——不然他就不会将瓷器摔过去,还让云彦“滚”。
顿了两秒,他继续说:“我脾气不好,有时候会有些……控制不住,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避开我就好,别伤了你。”
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来了。
云彦渐渐收起了笑容,勺子无意识地在鸽子汤里搅动,忽然问道:“那你自己呢?”
沈疏珩疑惑地看他。
云彦没有再追问,只是将目光落在他裹着纱布的左手上,淡淡地问:“伤口怎么样了?”
沈疏珩并不在意:“小伤。”
云彦的心里却有点难受,忽然拿过他面前的小碗,不由分说地把小盅里的鸽子汤分了他一半,推到他面前:“杨姨这鸽子汤炖的是相当不错!喏,你也来点儿,养伤嘛,一起养。”
沈疏珩本想说不用,但看着他眼中柔和的笑意,脑子还没同意,右手却已经接过了小碗。
……根本就无法拒绝。
他在云彦的注视下喝了一口鸽子汤。
“怎么样?好喝吗?”云彦的眼神里像是有光。
他点点头。
他并不喜欢喝鸽子汤,实际上,他对一切炖品都毫无感觉。
而今天的这一盅,似乎格外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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