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已过晌午,为何还不见船只踪影?”钟吉催问道。
陈立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道:“海上风云莫测,莫说迟到个把时辰,就是耽误个两三天也是正常。”
钟吉皱着眉头,对这位自己不来顿吃斗米,自己一来就奄奄一息的老汉也是无奈。他一招手,身边的少年婢女赶紧把热好的鲜鱼汤,送到了陈立三嘴边。
鱼是钟吉命村里善潜水的汉子,特意从深海中捞来的,经过一上午的烹制,刚一端过来,整个堂屋内都是鲜香之味。
许是被鱼汤勾开了胃口,陈立三喉结连续动了几下,一碗鱼汤很快就见了底。
钟吉看他面色稍霁,赶紧趁机问道:“自从上使出海,我每日命人勘测海况,回来的人都说风平浪静。前日我还特地使人往务安诸岛巡逻,可是都不见半面帆影啊!”
“咳,咳,咳!”陈立三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嘴里的唾沫都飞到了钟吉的脸上。
钟吉一歪下巴,侍女赶紧拿出帕子给陈立三擦嘴。
“大人未出过海,不知这茫茫大海,寻一船可有如大海捞针啊。咳!”
陈立三刚要再咳,却被钟吉抢先问出一句。
“那上使是否留下银两?我好先给第一批来的客商结款。”
钟吉等了半天,始终等不到陈立三回应,即使他养气多年,也再耐不住性子催促道:“陈公?”
“呼~呼~”
陈立三的鼾声悠悠响起,把钟吉气得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皂衣小厮跑了过来,对着钟吉喊道:“船来了,大人,明使的船来了!而且还是两艘!”
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你就这么出现了!
钟吉刚要起身奔向岸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扶我起来!”
荣山江西部海面,两艘十丈沙船劈波斩浪而来,寻海的船只早已经消息通报给了村里。
赵震站在船头,滩上的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那一张张热泪盈眶的脸,他情不自禁地挥了挥手。直到他想起自己祖上八辈都没有姓金的,才赶紧把手臂藏在了身后。
沙船底平,直接冲上无人的浅滩,这次没有仪仗队,也没有火铳鸣放,随着赵震下船的陈家水手们抬出一个巨大的箱子。
“你可是明国来买粮的上差?”一个带着冲天高帽子的商人,操着走音的汉话跑了过来。
赵震才一点头,一群先前从未见过,但是俱都锦衣华服的商人便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商人或说中文,或说朝语,七嘴八舌地围着赵震问个不停。
赵震一句未答,只是将扇子向后一指,吴大彪子猛地把箱盖掀起。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在场可都是老生意人了,这光泽,这体积,一眼就看出箱子中装着不下千两白银!
紧接着一对,有一对的陈家水手搬着着同样大小的箱子走下船板,直到放满十个为止!
扶着陈立三来沙滩的婢女,突然发现手中一轻,那老人竟然自己稳稳站住,口中还喃喃说道:“只去了趟倭国,就买回这么大一艘船,这小子到底是赚了多少银子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