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眨巴眨巴眼,突然发现自己上辈子虽然当了几年的皇后,可是一直都被困在皇宫那方寸之地,这楚国江山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
平日里她自然也没兴趣去研究舆图的,所以她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君琛到底到了哪里!
不由得有些懊恼,心想着待会儿就去君琛的书房翻张舆图出来瞅瞅。
旁边不知何时探过来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咦,世子寄信回来了啊?”
“对啊。”君兮点了点头。
片刻才反应过来,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了?
她把信纸往自己怀里一揣,瞪着眼看向穿着一身寝衣真跟个汤圆面团没啥区别的婢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汤圆高贵冷艳抬起小胖脸:“郡主你突然把房间里的烛火都点燃了,我能不进来看看吗?”
收啥收,她都看完了,现在收还来得及吗?
君兮也意识到自己那举动有点犯蠢,但还是没有把信纸再拿出来的意思,绷着脸道:“那你去厨房那边看看,还有鹿肉没,端一盆过来。”
大晚上端鹿肉过来干嘛?
自然给大黑鸟加餐了。
原本高傲仰头的大黑鸟瞬间蹭到了君兮脚边,哎哟那个亲热劲儿哟,简直就跟见到了它老娘似的。
见识过大白鸟的不要脸,汤圆见大黑鸟这般还是愣了一把:“这只海东青也是鸟精转世?”
可劲儿卖萌的大黑鸟:“……”
君兮:“……”
汤圆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郡主,那只大白鸟您给取名叫小白了,这只不会就叫小黑了吧?”
君兮:“……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她目光落到大黑鸟身上:“它叫大黑。”
汤圆:“……”
等汤圆去厨房端了一盆鹿肉回来,才发现她家郡主还在灯下看那封只写了八个字的家书,嘴角挂着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猛然间汤圆似乎明白自家郡主为什么总斗不过世子了,因为她只要一遇上跟世子有关的事,就容易犯傻。
等海东青吃完了那一盆鹿肉,君兮也纠结完了,她还是不要给君琛回信了。
他才离开一天,虽然今天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但沙场凶险,她还是不要拿这些事去让他分心了,何况自己也应付得过来。
过些时日再给他回信吧。
君兮想就这样放大黑回去,海东青站在窗台上,铁钩一样的爪子勾着窗沿,歪着脑袋,黑溜溜的鸟眸盯着君兮,像是在疑惑君兮怎么没有东西交给它呢。
君兮抿了抿唇,一瞬间谁也不知她心底掠过些什么,只见她折回桌子那边,取了那把小匕首,割下自己一缕发,又取了绢帕包好,这才放进了海东青脚上的信筒里。
也亏得这海东青个头大,连带它脚上的信筒也做的大,才能放进去。
君兮拍了拍海东青的头,轻声说了句:“去吧。”
海东青“咕”了一声,展翅飞进了无边夜色里。
————————————
潼关。
烽火,炊烟,瞭望台,千万里飘雪,瀚海阑干。
苍茫的夜色里,一顶顶帐篷像是大漠里起伏的山峦,篝火未熄,红底黑字的燕字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铠甲的碰撞声在黑夜里清晰又单调,是巡逻的守卫。
冷硬的,坚韧的玄黑铁甲,孤月为它渡上一层银灰。
布满烽火与硝烟印记的城楼之上,容颜清俊的年轻将领遥望着头顶半轮孤月,屈腿坐在了城墙垛上,雪花落在他没有带头盔的发间,许是天地间寒气太重,竟然不见融化。
单薄的身影被月光拉长,他像北地归来的苍狼。
肩头一重,是一只大手拍在了他臂膀上。
“这才是北上的第一城。”燕望北低沉开口。
君琛遥望着无边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啊,这才是北上的第一城而已。”后面,只会更苦。
楚国这么多年来得天独厚,在诸国混战中独善其身,不是因为地理位置有多好,易守难攻,更不是因为楚国有多么强悍。而是它横跨东西,纵连南北。与各国皆有联通,才成了一个经济要道。
不论哪一方势力想吞并楚国,都会对与楚国相连的其他国家造成不利,所以这么多年,一般也只有北地的胡人来犯。
国要强,就必须要扩张军队,可是当今皇帝迷信长生不老之法,又害怕臣子夺权,这几年一味地削减军队,朝中又权臣内斗,殊不知北地早已危矣!
整个楚国,腐败得厉害,从权利的核心开始腐败!
京城里,权贵们角逐,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商勾结,民不聊生!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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