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拦老娘的车,不知道我孙女那是夷陵郡徐指挥使的义女吗?”叶老太太气哼哼地掀开了帘子。
马车前,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道士。
道士的左手拿了一个旌旗,旌旗上写着八个大字——阴阳五行,十卦九灵。
道士右手摸了摸胡子,看向叶老太太,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老人家,昨夜,有仙人给小道拖了一个梦,让小道到这条路上来,等一个有缘人。”
“等什么有缘人啊?”叶老太太怀疑地问道。
这十里八乡的算命先生,她只认张先生,因为张先生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这些年来,那是算啥啥灵。
这个道士她从未见过,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毕竟,在不久之前,她孙女叶琼丹不就在上河村揭穿过一个江湖骗子的把戏吗?
这年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不定是看她是个老太太,以为她老糊涂了,所以故意想骗她钱的。
哼,她才不会上当呢!
否则,她活过的这六十多年,那就是喂了狗了!
此时,在这条道路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下,叶琼丹、徐明珠和尤月娥蹲在那里,悄悄地张望着。
“咱们回去吧,蹲着难受。”叶琼丹说道。
“再蹲一会儿嘛,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来了,”徐明珠小声说道,“琼丹,我看老太太那表情,好像是不太信呢。”
“都安排妥当了,你们就放心吧,”尤月娥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今日一早就去了城隍庙,庙那边有好些算命先生在摆摊,我一摊一摊地问过了,这个穆先生啊,亲口说他本事倒是不大,就是会忽悠人,否则,也不至于在那儿摆摊摆了这么多年,也没被人砸了场子。我瞧着他道理说得一套一套地,确实像个能说会道的滑头,这才付了银子,让他埋伏到了这儿。”
徐明珠这才定下心来,点了点头。
正说着,不远处的那个道士,就伸手掐了掐手指,一脸严肃地算了起来,算完了之后,他笃定地开口说道:“你娘家姓牛,十四岁那年嫁到了叶家……”
叶老太太越听,越是有些半信半疑。
在中年道士说完之后,她问道:“你不会是去上河村,提前把我打听了一遍吧?”
“若非神仙托梦,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段,拦住了你的马车?”中年道士镇定自若地捋了捋胡子,“要知道,你坐在马车里,马车上可是挡着帘子的啊,这一切,只有可能是我算出来的。”
这下,老太太总算是全信了。
“那你拦着我干什么呢?”叶老太太有些傲慢地问道。
“自然是救你。”中年道士说道。
“救我?好大的口气!”叶老太太瞥了瞥瘪嘴,不屑地耷拉着眼皮,“也不出去打听一下,我孙女可是徐指挥使的义女,谁敢害我,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孙女饶不了他,指挥使大人更是饶不了他!”
“非是人祸,乃为因果啊。”中年道士微微挑眉,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
“什么因果?我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地,我能惹什么因果?”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老眼里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便是要沾因果,也该是我那猪狗不如的大儿子沾因果,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吸血虫一样,恨不得把我们这一把老骨头的血都给吸光了!毫无孝心不说,连善心都没有!”
“因果种下了,自有天来断,”中年道士叹了口气,“老太太,您这年事已高,可千万不要再犯了因果,免得影响了来世的路啊。”
叶老太太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我、我可没有!”
“呵呵,有没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中年道士神秘地笑了笑,“老太太,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啊。人老了,当颐养天年、儿孙绕膝,切不可与儿孙交恶,恶语相向。”
“胡说!”叶老太太老脸微红。
“人在做,天在看,”中年道士也不说破,“老太太,若你现在就将从儿孙那里抢夺走的东西还回去、再去庙里烧香祈福、吃素三天,即可消灾解难,如若不然,必有灾厄!小道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那中年道士便甩着浮尘,扬长而去。
叶老太太愣了半晌,最后说道:“不会是个骗子吧?”
车夫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不像。”
“你那狗眼,能看得出什么?”叶老太太轻蔑地说道。
车夫怒从心起,真是将这死老太婆从车上扔下去的心都有了。
叶老太太打落了帘子,进了马车之后,又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此时,那个道士已经走远了。
叶老太太摸着拐杖,心中暗想,或许真不是个江湖骗子吧,否则,他即便现在不要钱,也会留下姓名、住址引她前去找他,而不是轻飘飘地留了几句话,就这么离开了。
可要她把东西都还回去?
这可不行!
她老太太年纪一把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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