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胆识可谓不小。
年轻男子不吭声,徐长吟猛地将冷森森的剑尖指在他的颈间,笑眯眯的道:“我知你不怕死,否则不会宁知中毒,也不寻医解毒而只为看守我。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打算为难你。待我寻着集镇,再请人来救你,这之前你就撑着些。”说罢,她将剑归鞘,搁在远处,遂而拂袖起身,就欲扬长而去。但愿他能撑到官差来,不过瞧他还能有力气挣扎,想必也能撑些时候。
那年轻男子剧烈的挣扎起来,怒喝:“不准走!”
徐长吟在篝火堆边顿足,回眸睇向他,笑道:“你该庆幸我脾气好。”她是以德报怨,不过也得有人识相。
“恶妇,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年轻男子怒吼,双目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徐长吟蹙眉,此人似乎真的对她有极大的成见,可她何时得罪过他,竟还得了“恶妇”之名?突地,她脑中掠过一个念头,面露怪异之色,缓缓问道:“你知我是谁?”
年轻男子表情愤恨:“秦王妃娘娘何必装虚弄假,连自己是谁也不敢承认?”
乍闻“秦王妃”三字,徐长吟已无力的拍额长叹。弄了半天,这人果然是绑错了人!可她瞬即又拧起眉头,他与秦王妃会有何仇怨,竟要绑架她?
她慢慢踱回年轻男子跟前,蹲下身来,对他脸上明显的嫌恶与恨意视若无睹,反手指住自己的脸,逐字说道:“我姓徐名长吟,而我的夫君名为朱棣!”
年轻男子登时一惊,显然晓得当今天下名叫朱棣的只有谁。他的脸色难看起来,徐长吟似也晓得他还存有怀疑,从怀中摸出一物,赫然是枚宝光流溢的夔龙玉佩,玉面之上清透可见一个“燕”字。她将玉佩摆在逐渐瞪大双目的男子面前,认真的说道:“这位好汉,你真的认错了人!”
潺潺溪水生寒,鸟鸣山涧不闻,愈现寂谧。
一座白墙黑瓦的宅邸前,“得得”地驰来两匹栗色骏马,骏马之后则是一辆珠玉为帘的华贵马车。
二骑一车在宅前停下,乌漆高门沉声而开,从里行将出一名中年婢子。婢子步至马车前,熟练的牵起马缰、放下脚凳,撩起了珠玉帘。
先行下车的是个柳叶弯眉丹凤眼的婢女,竟是容玉。随之,容玉小心翼翼的从车内扶出一位长眉连娟、柔情绰态的女子,正是赏汝嫣。
赏汝嫣拢了拢水袖,掀眸望了眼笼罩在阴翳树荫里的宅邸,神情仍自柔桡,然又面无表情,与平素温柔浅笑的她有些大相径庭。她敛眸拾阶而上,缓缓步入宅内。宅门在她走入之后,又沉沉阖上。
宅内较之外间更显安静,除却引路的婢子外,并不见别的仆婢。
赏汝嫣表情平静的沿着小石径渐往前行,直至走到院落深处一座古朴雅致的楼阁前。
这时,从阁内走出一名中年婢女,施礼低语:“王妃请夫人入内说话。”
赏汝嫣颔首,随她往内步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