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醍醐京弥歪了歪脑袋,“没想到, 你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
“搞出这个状况的人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桂宫凉子内亲王耸了耸肩膀, “我还不至于越俎代庖。”
“希望你能呈现出一场华丽的戏剧,好好取悦那位大人。”
“当然。”
桂宫凉子内亲王颔首,架着牛鬼爬上屋顶,三两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个方向......是御所,”醍醐京弥若有所思,“毕竟是孝明天皇的女儿,想必在这个时代也有想要弥补的遗憾。”
“等一下, 主人, ”压切长谷部不关心对方,“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提到,你的世界是没有时间溯行军也没有其他审神者的, 对吧?”
“对, 看来三日月他们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
“可现在那位桂宫凉子内亲王提到了那些,说明我们现在在时之政府的管辖范围内吧?”
“没错,”醍醐京弥点了点头,“严格说起来,我的世界和时之政府所在世界属于不同的平行宇宙。我所处的宇宙支持时间悖论,拥有无尽的平行世界,而时之政府所处的宇宙并非如此。”
“也就是说, 我们来到了时之政府所属的宇宙,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会改变历史,”压切长谷部急切道,“我们应该尽快回去,然后报告时之政府——”
“不要。”
“主人!”
“这下,不能借口不知者无罪胡作非为了。也就是说,必须正面对上时之政府吗......”
“主人,您真的打算成为时间溯行军吗?!”压切长谷部打断了他的沉思,“这太荒谬了——”
“的确,这么做感觉有点恩将仇报,”醍醐京弥也有点苦恼,“当年毕竟是时之政府帮助了我,可是,”他摊开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点子,我有点忍不住啊。”
“浪费了多可惜!”
“你是看到火就想摸一摸的小孩子吗!”
“不只是想摸一摸,”醍醐京弥的语气轻忽,“我甚至想自己把火把点起来。多有趣啊,我算是理解那些时间溯行军了,太有趣了!”
幻境铺开,他们站在了时间长河之上。长河中有诸多面孔演绎悲欢离合,复数个过去和未来在压切长谷部眼前呈现。
“只要稍微推动一下,”醍醐京弥的眼睛中染上一丝狂热,“其中一个未来就会成真。”
有人死去,有人出生。时间线像画卷一样展开,历史像橡皮泥一样任人揉搓。审神者在时间长河前蹲下,伸出手搅乱河水,数个画面在他指尖破碎开来。
“长谷部,你真的在乎历史吗?”光影在醍醐京弥的脸上变幻,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反派人物,“这种成王败寇的记录,真的值得守护吗?”
醍醐京弥不是历史修正主义者,他就是忍不住手贱而已——如果他是武系审神者、打从一开始就跟随部队上战场,恐怕这一点早就被时之政府发现了。
“我只知道,历史稍有偏差,我就无法同你结缘,”压切长谷部跪在他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脖颈,抱住了他的肩背,“只有这一个过去,请不要改变!”
醍醐京弥沉默了一会儿。
“原来你也不是会遵循所有主命的刀啊。”
“主人!”
“我不是在指责你,”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不过,不用担心,你们是神明,神明的存在具有唯一性,记忆不受历史变动干扰,对你们而言,过去是不会消失的。”
“会消失的,只有未来而已。”
如果历史发生变动,只有醍醐京弥自己会丢掉这段和刀剑相处的记忆。在他看来,记忆就代表过去。
自己记忆里经历过的,才是历史,其他人记忆里经历过的关于自己的记录,不过是同人。
由于他的闯入,这段量子叠加态的封闭性已经被打破,检非违使已经出现,而未来,势必引入时间溯行军和审神者。时间溯行军也就罢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敌人;可和时之政府作对,绝对会引发一系列不良反应,他说不定会因此面临围剿,就此死去。如果经历围剿后侥幸不死,时之政府也可能会将他幽闭起来,禁止他出入现世。
“没有你的未来,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压切长谷部惊慌失措,“主人,请三思!”
“这就没办法了,”醍醐京弥抓住压切长谷部的手,嘴角勾了起来,倒映在河水中的影像鬼气森森,“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有什么关系呢,我注定只是你们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压切长谷部良久没有说话。
“那么,请让我祝你一臂之力,”他声音暗哑,“你竟然做出这种决定,说出这种话,真是太残忍了。”
“抱歉,”醍醐京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黄泉的伊邪那美命正注视着这里,她会加护我的。”
“不然,她排演这场戏剧,有何意义可言!”
审神者的本意不是让压切长谷部伤心,但眼下这种情况,会服从他的命令、不打折扣的执行之人,他第一时间只能想到他。
桂宫凉子内亲王并未说谎,但对全部真相亦有所保留,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黄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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