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凑上前,追问道。
周大娘伸手推开她,低吼:“无知妇人,你懂什么。”
冷静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点头:“我不懂,所以才会问,你的付出究竟有不有意义。”
“滚。”周大娘厉喝一声。
“你知道我不会滚,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你猜太后会相信我们谁是清白的?皇上又会相信我们谁是清白的?”冷静慢慢的解开外衣的扣子。
周大娘红了眼珠子,一跃而起,躲到桌案后面,低吼:“表子!恬不知耻!”
冷静甩下外衣,将手伸向小衣的扣子,笑的诡异:“无所谓,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鱼死网破,也许我们都占不了便宜,也许太后相信你,弄死我,
可我也替你想过了,就算太后相信你,真弄死了我,那你也多了一个敌人,这个敌人不是别人,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你若是觉得你比她的亲生儿子还重要,大可试试看。”
“停,停下来,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周大娘一脸急怒,额头渗出冷汗,嘶吼道。
冷静将解了一半的扣子又重新扣上,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外衫,穿了起来,等着周大娘回话。
良久,周大娘一拳击在桌案上,低吟:“也罢,就让你们见上一面,你也不过一个凡人俗子,不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救走。”
冷静严肃了面色,朝他跪下,磕头。
自穿越而来,头一次心服诚悦的给一个人下跪施礼。
她本来看不起动不动就下跪求饶或是谢恩的人。
可当她朝周大娘跪下的这刹那,突然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心理。
作为一个弱者,除了跪拜,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为达到自己的诉求。
你要做的事,只有人家能办成,你无能为力,你无计可施,你在这世上见不到一丝光亮,得不到一点回应,到最后,除了跪拜乞求,还能做什么?
“我并不敢保证你能见到他,看守他的人你见过,是太后的亲随,也是组织里最厉害的高手名叫区苁,他不是太监,因为作了行刑司掌司,才被人误会成太监,称作区公公。”周大娘道。
“你的易容术瞒不过他?”冷静问。
周大娘叹口气:“并不是我的易容术瞒不过他,而是因为他那个人疑心重,就是我,也不得靠近那牢房半步。”
“他跟司马南有深仇大恨?”冷静问。
周大娘点头:“他的父母是当年叱咤江湖的黑白双煞,烧杀奸掠,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经常掏婴孩的心脏下酒,取妇人的眼珠生食。
六扇门无能,发下海捕文书几年,也抓不到人,一时间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此事传到朝廷,先祖皇帝龙颜大怒,将廖相权狠狠责骂一顿,廖相权便亲自去了六扇门,暂代统领之职,而司马南便成了他手里最厉害的武器。
短短一年时间,不光是区氏夫妇,连我,连六扇门几年来追捕不着的这些恶人,统统被绳之以法。
司马南这个名字,一时成了所有江湖恶人的恶梦,令我们闻名丧胆。
区苁那时候因在山上随师学艺,下山时,司马南已经成了内侍监统领,他想报仇,也没有机会,便投身于关太后的组织,目的就是为了找司马南报仇。”
冷静将嘴唇咬出血来,却不自觉。
“冷静,你若是身在江湖,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瞧你今天做的事,常人又怎能做的出来?”周大娘一脸愤恨的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一路人,原就该互相扶持照应?”冷静回过神,拭拭嘴角的血痕,淡漠的说道。
“我做事,只为关太后一人,我只是不想他们母子反目,太后伤心,才会答应你。”周大娘冷声道。
冷静咧嘴一笑,人只要有弱点就好,不管这个弱点是什么,只要有就好。
他若是真心不想他们母子反目,那么日后,她就可以用这个借口利用他做更多的事。
”若此事暴露,我不能护你周全,只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一个人身上,你就会死,你要想清楚。”
周大娘将她带到里屋,拿出易容的工具,慢吞吞的说道。
冷静已经想的很清楚,死有何惧?只要能与司马南一起死,死便死矣。
“你又何必如此?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救不了他,徒增心碎而已。”周大娘又说道。
“麻烦你赶紧做事,我怎么想的,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冷静略烦躁的回道。
正此时,只听女史在门外回禀,御医院姜掌院来了,有急事求见尚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