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几个脚趾头上的皮都掉了,很酸爽!”
把脚上的皮活活烫掉,那是怎样的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沈福存和沈金存想想头皮都发麻,心中的愧疚也更甚了。
“哎呀,咋烫成这样呢?很疼吧,你忍忍,哥去给你雇轿子去,咱们上医馆找大夫瞧瞧去!”沈福存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撒腿向外边跑去。
沈大娘一看沈福存那副担心焦虑的样子就来气,喊道,“你跑啥呀,有狼撵你咋地?你没看你亲妹妹也受伤了吗?你瞅瞅那手给扎的,现在还往外冒血呢?你咋不知道关心关心呢?”
她铁艺提到了‘亲妹妹’三个字,是在提醒沈福存別像老头子似的不分远近亲疏,把死兰丫看的比梅儿还重。
结果,沈福存连头都没回,像没听见似的,大踏步的走了。
“哎,我召唤你呢,你听着没有……”看到儿子不理会自己,沈大娘气得直捶胸口,“这一个个的都分不清里外拐,气死我了……”
沈若梅一看沈福存和沈金存都光顾着沈若兰,却没一个人在意自己,也气得够呛,喊道:“娘,您別叫了,她沈兰丫有钱又有本事,大家当然都赶着去讨好她了,我没人家有本事,自然不受待见,这年头,有银子的才是大爷,谁还管姐姐妹妹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看着沈金存,显然是在那儿敲打沈金存呢。
这会子,沈金存既担心沈若兰的伤势,又得防着爹娘再打到一起,根本没心情搭理沈若梅的阴阳怪气,沈若梅发表完一篇宏篇大论后,见沈金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关心她问候她的事了。
她气得一跺脚,想发脾气又惧着她爹,只好把目光转向沈大娘,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沈大娘心里也生气,但是刚才被死老头子打了一顿,现在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看到闺女的手还在出血,就把她拉进里屋包扎去了。
这时,李巧莲抱着孩子来了,在来的路上她还碰到了沈福存,沈福存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跟她说了一遍,李巧莲一听家里边这么热闹,就赶着进来看热闹了。
“哎呦,这是咋了?不是说吃饭吗?饭碗咋还咋了呢?”
李巧莲一进来,就明知故问的嚷嚷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大伙儿的脸上扫来扫去的,想寻找八卦的痕迹。
可惜,战争已经结束了,此刻,沈大爷正垂着头坐在凳子上抽烟,没心情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儿媳妇,沈金存也不喜欢他这个嫂子,看到她这副大惊小怪,吵吵把火的样子,厌恶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这样的女人,连寒香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真不知大哥是怎么跟她过日子的!
李巧莲见公公和小叔子都不理她,就把眼睛放在了沈若兰的身上,一看到沈若兰的伤脚,就一惊一乍的喊起来:“艾玛,兰儿呀,你这脚这是咋了?哎哟,这袜子上面咋还有皮呢?吓死个人了啊……”
沈若兰淡淡的说:“烫了!”
李巧莲捂住了嘴巴,一副惊愕的样子:“烫了?我的娘啊?咋这么不小心呢,烫成这样得多疼啊?”
疼确实是疼,不过,幸亏沈若兰有百草泉的泉水冲洗,不然现在疼也把她给疼死了,虽然这会子也很疼,但是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沈若兰说:“不是我不小心,是被人给烫的,亏得我眼疾手快挡住了脸,不然现在脸都熟了!”
“谁烫的呀?兰儿你可是湛王的人,谁敢在你面前这么不小心啊?不要命了吗?”李巧莲冲着里屋喊道。
她也已经知道沈若兰跟湛王有关系了,所以特意把这层关系提出来,好吓唬吓唬屋里那对母女。
那两个死女人,从前差点儿把她欺负死,她都恨死她们了,现在只要有机会她就狠狠的反击她们,就是把她们踩到泥里都难解她心头之气。
真别说,李巧莲的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屋里,正在给沈若梅包扎伤口的沈大娘听到这句话,赫然想起沈若兰跟湛王的关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眼睛有点发直了。
刚才光顾着吵架解气,忘了沈若兰跟湛王的那层关系了,现在李巧莲一说才想起来,对呀,兰丫是湛王的女人,现在被她闺女给烫成这幅样子,万一她跑到湛王那告个状,那还能有他们的好日子吗?
她慌乱的看着沈若梅,低声道,“梅儿,李巧莲说的是啊,万一兰丫跑湛王那儿告状去,咱们不就完了吗?”
沈若梅轻哼一声,“怕什么,死兰丫都已经夹着包袱滚回靠山屯儿了,肯定是王爷不要她了,才不会帮她出气呢!”
“真的吗?要是没有的话,那咱们可就遭了啊……”沈大娘还是不放心,心里慌慌的,语气也格外低沉。
沈若梅强作镇定道,“当然是真的,你想想,湛王要是还喜欢她的话,怎么可能让她回靠山屯,哼,说不定她就是被湛王赶出吉州的呢……”
沈若梅的话,虽然极大的安慰了沈大娘那颗不安的心,但是,沈大爷却没像沈若梅那么想,他的想法跟沈大娘开始时差不多,很怕沈若兰去跟湛王告状,然后湛王在出手收拾沈若梅。
虽然他也很气沈若梅,但是不管咋气,沈若梅毕竟是他的亲闺女,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要是真被湛王给惩治了,他还不得心疼死。
想到这儿,沈大爷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对沈若兰说,“兰儿,大爷有件事儿想求你。”
没等大爷说出来,沈若兰就说,“大爷,有事儿您尽管吩咐我就是,别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您不是让我原谅沈若梅,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您。”
沈大爷一听,老脸一僵,还没等说话呢,里屋就传出了沈若梅那尖细声音,“臭不要脸的,谁用你原谅?我还不原谅你呢?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给我等着,我这一辈子都跟你没完……”
没等她骂完,沈德宝已经气红了脸,怒道,“你给我闭嘴!”
他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看样子像又要去揍她似的。
沈金存急忙拉住他,低声劝道,“爹,别生气,有话咱们好好说,当心气坏了身子。”
沈德宝怒道,“跟她这种不懂人语的东西没法好好说话,今儿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沈大爷真是气坏了,他本想自己舍着老脸好好的求求兰儿,再让沈若梅服个软,给兰儿跪上一跪,说几句软话,没准儿这件事就能这样过去,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现在还扎扎呼呼的跟人家硬碰硬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金存紧紧的拉着他,说:“爹,您真不能去打她去,我大侄儿还在呢,孩子小,看鸡飞狗跳的吓着孩子就不值当了!”
沈德宝一听会吓到他大孙子,便将那口怒气又咽下去了,他气咻咻的坐了下来,对里屋喊道:“你个老东西,好好的闺女让你给惯的都不懂人语了,要是再教不好她,赶明儿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沈大娘无端的挨骂,惹了一肚子气,又不敢跟他对着骂,只好忍气吞声的继续给闺女收拾。
眼见的又消停了,偏偏李巧莲还怕事儿大,又挑唆了一句,“我说梅儿啊,你就消停点儿吧,人家兰儿可不是咱们这样的草民,人家将来是要进王府当娘娘的,你说你一个乡下老娘们儿,咋还敢跟娘娘耍脾气呢?”
李巧莲就是故意刺激沈若梅呢,从前家里边一直都说沈若梅是当娘娘的命,沈若梅也一直以为如此,如今她的娘娘命格被她最看不上眼的兰丫给抢去了,骄傲如沈若梅,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还有,李巧莲就是故意用‘老娘们儿’几个字来侮辱沈若梅,暗暗讽刺她的不贞,以此来激怒她,好让她跳脚发脾气,最好在跟兰儿干起来,打到一块堆儿才好呢。
沈若梅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听到她的劝慰,在里屋嗷的一声炸毛了。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你脑子里进屎了吧?你见过哪个娘娘在屯子里住?又见过哪个娘娘出头露面的做生意?哼,一样的乡下草民,谁又比谁高贵哪儿去了?你想溜须舔腚,找错对象了吧?”
李巧莲被沈若梅臭骂了一顿,也不生气,倒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对沈德宝说,“爹,你看看梅儿,我好心好意的劝她,可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把兰儿烫成这个样子她咋一点儿愧疚的心都没有呢,照我看,她肯定是故意烫兰儿的!”
“你给我闭嘴,别胡咧咧,调三窝四的,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大爷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这李巧莲一进门就挑事儿,本来都消停了,愣是又让她把事儿给挑起来了。
李巧莲撇撇嘴,说,“爹,您就是心眼子不顺也不能拿我撒气呀,我咋了?我又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没故意拿开水烫人?您咋还能连我也骂上呢?”
她嘴里那‘不得人的事儿,’就是讽刺沈若梅之前干的那些荒唐事儿呢,她再次提及,就是为了让沈若梅急眼跳脚。
提及‘故意拿开水烫人,’就是为了激起沈若兰的怒气,好让她怨恨沈若梅,俩人再干到一起去。
沈金存见李巧莲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有点儿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大嫂,你就少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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