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天权看着她,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心下一派苦涩。
他原是要来救她的,却闹成这样……
可他还未来得及思量要如何开口,一旁的斗篷人便一把扯下斗篷,“效忠她?本座可同意了?”
陈天权不赞同的厉声:“父亲!”
是的,这斗篷人是个样貌与陈天权有些相像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陈天权的父亲,顾月卿的舅舅陈久祝!
敢给儿子取“天权”这般名字的人,又岂是安分守己之辈?
“这么多年过去,想让陈家再次成为顾氏皇族的走狗,痴心妄想!”
“陈家?”顾月卿的眸子有些凉,抬抬眼皮扫过去,“以为本宫会稀罕?此前没有陈家,本宫也活到了现在,往后没有陈家,本宫一样能收复这万里河山!陈家?呵。”
她不是第一次说过不稀罕陈家这种话,陈天权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不说陈家的权势如何,单论这天下间少有大家族不欠着陈家的人情,便说明它的重要性。
而她,是真的不将陈家放在眼中。
没有陈家相助,她能否如做到她所说的收复万里河山?
答案显而易见。
“倾城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此番出来便是奉祖父的命来请你前去一见,祖父对顾氏皇族的心从未有变。”
顾月卿神色如常,但揽着她的君凰却感觉到,在陈天权说出这番话时,她身子僵了一下。
旁人不知,但他知道,她其实是在意陈家的。经历过家破人亡无数生死,而今她在意的人和事已不多,偏偏她有些在意的陈家却要来杀她……
“从未有变?那方才之事又算什么?”顾月卿眸色清冷却沉静的看向陈久祝,“舅舅,细细算来,我们也有十二年未见了吧。想不到再次见面,舅舅送给本宫的却是这样的大礼。本宫再说一次,你陈家,本宫不稀罕!”
“不过既然身份已经挑明,那本宫便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可放你们走,权当是还陈家对母后的生养之恩。从今以后,本宫与陈家再无干系,再见便是仇敌,本宫不会手下留情!”
陈天权的心一沉,“倾城……”
陈九祝看她一眼,竟是没有半分动容,还冷笑一声:“生养之恩?若没有陈家就没有你母后,没有你母后又如何会有你?以为你此番放过本座离开便算还了恩?你们顾氏皇族欠陈家的永远也还不清!”
君凰眸色沉下来,“若不想走便留下!”他不喜别人用这样的语气与他的卿卿说话,若非卿卿方才说过可让他们走,他定直接取了他们的命!
“父亲!您说的都是什么话?”陈天权眉头深拧,面上的温润被薄怒取代,“陈家祖辈便传下的规矩,一辈子效忠顾氏皇族不得背叛,否则死无葬身之地!且撇开这些不谈,父亲,倾城是您的外甥女,是姑姑的女儿啊!您怎能对她说这些话?怎能对她下如此狠手?若姑姑泉下有知必不会原谅您!”
“闭嘴!”陈久祝突然厉声。
“本座栽培你这么多年,却养得你如此胸无大志!你既不赞同本座的做法,便莫要插手本座的事!以为今日没有你,本座便不能安然离开?愚蠢!”
语毕,陈久祝便大笑着将陈天权往前一推,脚尖一点跃墙离开。君凰正要追上去,但见陈天权这番撞过来,忙揽着顾月卿后退。
待反应过来,人早已没了踪迹!
当然,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夏叶带了人追出去,只是以陈久祝的本事,他们约莫是追不上。就算追上,凭他们几个也不见得能将陈九祝带回来,即便他此番已身受重伤。
不过夏叶并未追太远。
一则,她不确定陈久祝有没有其他帮手;二则,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守在碧水苑她实在不放心;三则,顾月卿说过放他们离开。
这边,陈天权没想到陈九祝会突然将他推出来,猝不及防险些跌倒,幸得他反应及时堪堪止住身形。
面对一脸沉静的顾月卿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君凰,陈天权只觉脸有些发烫。
他如何也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可耻。
这与他印象中的父亲可谓大相径庭。在廖月阁的父亲,严肃却有才学,武功极高,为人正直良善,就像他小时候偷溜出门捡回小鱼儿,求父亲将她收入门下,父亲都应下了。这些年虽多是他在指导小鱼儿,但父亲这个师父也没少出力。
他委实想不透父亲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倾城,我……”
“陈大少走吧,本宫既说过放你们离开便不会食言,但请陈家从此以后莫要再来打扰本宫,本宫与陈家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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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