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很没出息地往后缩了缩,依然紧紧裹着浴巾,脸上悄悄浮现一抹可疑的晕红,她不是怕让他看,而是让她这样清醒地将自己裸呈在他面前,她心里到底有几分小羞涩。
池未煊只是担心她的伤会感染,出院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口不要碰水。她不仅碰了,还泡在水里半个小时,要是感染发炎了,又麻烦了。
他一心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倒是忘记了她也会害羞。他疾步走过去,三两下将她扒得一干二净,他一脚跨上去,将她双腿压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水慢条斯理的给她消毒上药。
晴柔心都在抖,她心慌慌地闭上眼睛,结果感官却在无限放大,被他盯住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池未煊心无旁鹜地给她上药,她伤口泡得翻白,隐约可见里面的嫩肉,他每给她擦一下,她身体就颤抖一下。明明如此心疼,却忍不住斥道:“知道痛,还敢不敢不要命的泡水里?”
晴柔咬牙忍着剧痛,双手将身下的床单揪成一团,好痛好痛,痛得她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她越想昏,偏偏昏不过去,清晰的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池未煊瞧她疼得额上青筋都突了出来,手上力道放得更柔,他边擦边吹,希望凉幽幽的风能够给她带走一点痛苦,“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晴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咝咝抽着冷气,咬紧牙关都没办法阻止自己痛吟出声。好不容易等他上完药,她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虚脱地躺在床上喘气,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着伤口。
池未煊拿了毛巾来将她身上的汗擦干净,然后找来自己的丝质衬衣给她穿上。他躺倒在她身后,避过她身上的伤口将她拥进怀里,“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晴柔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里睡多了,她睡不着。身后池未煊的呼吸轻轻喷吐在她耳后,让她很安心,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只要有他在,都会没事的。
“池未煊,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
“谢我什么?”池未煊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晴柔慢慢放松身体,她笑了笑,她谢谢他,让她在这么糟糕的人生里遇到了他,他就像暖阳一样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没什么。”
直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变得均匀,池未煊才撑身起来,给她盖好被子,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门下楼。
楼下。
安小离拿着菜刀,凶狠地瞪着拦住她去路的顾远兮,“让开!我要去杀了那个女人。”
顾远兮伸手拦在门口,皱着眉头道:“安小离,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脑髓?你杀了她就能让苏小姐所受的痛苦消失吗?你杀了她只是泄一时之愤,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是亲者痛仇者快?”
“你别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杀人,让开,否则我就连你一起砍。”安小离出离了愤怒,乔家这群变恋,还嫌祸害得晴柔不够么?
池未煊站在楼梯口,看见楼下这一幕闹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远兮,让开,让她去。”
顾远兮抬头错愕地看着老板,就这呆愣的瞬间,安小离已经掀开他,快步奔出去。顾远兮欲追,被池未煊喝住,“老板……”
只见池未煊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承昊,你女人刚才提着菜刀从我这里冲出去了,说是要去砍人……”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挂了电话。
顾远兮绝倒了,老板,您这招祸水东引实在是太高了!
“远兮,我要的文件准备好了吗?”池未煊连续三天没有好好休息,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但是一双黑眸炯炯有神,散发出慑人的光芒。
“准备好了,老板,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去开车吧。”顾远兮领命而去,池未煊走到酒柜旁,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着,乔震威,我等不及想看到你那张颓败的脸了。
车子驶出别墅,开了不出五百米,顾远兮看见路边有两个正在拉扯的男女,定睛一看,不正是李承昊与安小离。
于是,他对池未煊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安小离,你脑残是不是,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李承昊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刀扔出老远,将挣扎着要去捡回刀的安小离牢牢禁锢在怀里。
“我不知道什么是犯法,我只知道我要给晴柔讨回公道。”安小离情绪激动,整个人都在失控边缘,她挣扎不开,就上口去咬。她满脑子都是晴柔自杀求解脱的情形,有种剧烈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只知道心疼得快要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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