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太子殿下……”龙纹凤盘,暗金色的官牌在手中滚了一滚,宋同期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一张脸转呈现煞白之色,膝盖一软,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太子?”身边的兵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十分意外的瞧着屈膝伏地的都尉,左右互相看了看,再待瞧见迎风而立的李九,方完全回过神,刹那间,冷汗落下,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众人齐齐跪地,除却跪地随意且十分好奇的老百姓,适才嚣张的兵卫再不没有一个敢抬头了。
“属下恭迎太子殿下!”声音不齐,些许还带着颤音,一时间响彻在这城门之地。
“宋同期,千军都尉,不过是从四品郡守武将,本宫记住你了。”李九从宋同期手中收回自己的令牌,扫了一眼跪伏满地的人,眼中一片雾霭。
“开城门。”李九重新坐上马车,再没更多的废话,垂了眸子轻轻的靠在了车壁之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东宫皇九子,皇权中心,这个身份说出来,谁也不能如何,谁也不敢如何。可若是没了这层尊贵的皮甲加身,她李九又算的了什么?那行路做事原来就会是适才的那般情况吗?稍多两句,或许就会地牢相见手脚尽失了吧……这天下如若是这般模样,又会是谁想要的天下。
黑漆马车缓缓前行,城防兵卫整齐的列队恭送,宋同期有些颤颤巍巍的站在城中,微眯着眼睛远远的望着渐渐远走的马车,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慌张和狠意。
“对了宋大人,之前我问的那事情,咱有机会的话再好好聊聊啊。”李九回过头,背光之地露出一张轮廓明显的侧脸,“届时宋大人可要好好跟我说说看,什么是南疆特有的刑罚,什么又是断手断脚之刑。”吓唬的是一个小鬼,惊动的该是一串的人吧,李九垂下了眼,
“……”远处的马车悠悠而动,那细小的影子却是罗刹般放大,宋同期有些呆滞的立在原地,脑门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惊慌恐惧从眼中闪过,一点点化为乌有,最终转为愤恨的怒意,李显宗,你要开始动南疆了?你竟是敢……
“你何必刺激他?这不是打草惊蛇了?”车帘撩开又落下,李昭容不解的望着李九。“这样想查他们做过的坏事都不好查了吧。”
“我也查不到什么了,即是知道了我是谁,他又如何会按兵不动。”李九笑着取了水囊,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水,“纯属看他不爽,吓唬吓唬他罢了。”
“这地方的巡抚是谁?”李昭容接话,“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四品官,还是个从职。”
“那是,你在金陵城,又长年在宫中,即便出门,能出现在你身边,又说得上话的哪个不是二三品的大员,还都是客客气气的模样,如此小武官,你二公主会放在眼中?”司马苏凤张口便来,待看到李昭容白眼瞅着自己,方才反应过来嘻嘻笑着,“这人还没资格见到我们二公主大驾的。”
“朝官已然多,再至皇子面前,基本上接触的都是各司掌事,莫说二姐没见过这阵仗,便是我,也从未去想过各地方官员的影响力,”阎王好说话,小鬼最难缠,这话从来都是没错的,越小的地方越黑暗啊。
“御史台三司法派遣去了各处,唯独没有这南疆五郡十八县的奏折,”李天沐帮李九的水囊续上水,声音沉沉。
“为什么?这儿的巡抚为何这么了不起?”李九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她印象中腹部地区山多地广,水脉连成一片,并不算多么富饶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保的,她记得巡抚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吧。
“你们可记得巡抚的名字?”李天沐扫了一眼李九和苏凤。
“是叫宋翼吧,该是快六十岁了,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吗?”李九和苏凤不比李昭容,她毕竟是东宫子,各地的头头儿还属于她的正常公务,不甚了解也起码是知道谁管哪一片的。
“一个老头儿,”苏凤耸耸肩,刚想说什么,忽然皱了眉看着李九。
“宋……这地方大部分官员都姓宋……”李九眼睛闪了闪,也反应了过来。
“那宋同期是……?”望了一眼迷茫着若有所思的李昭容,李九别过脸,直愣愣的望着李天沐。
“该是我父亲的远方表亲吧。”李天沐嘴边挂起冷笑,“许是改过名字,我父子字辈,他当是没这胆子同名,便如此效仿,同期同期,你何德何能?”
“这儿……是宋家的……”李九吞了口唾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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