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拿了一个绣墩过来,顾玉青示意王婆子坐下,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王婆子坐定后,眉开眼笑,道:“按着大小姐的吩咐,奴婢提了知味斋的点心,八大盒八小盒,绿娟娘高兴地什么似得,不及奴婢提小姐的意思,她便一口答应了亲事,待到奴婢将小姐的话对她说了,绿娟娘更是越发面上有光。”
说着话,王婆子一时激动,眼中蓄了泪光,哽咽道:“栓柱爹去的早,奴婢一手把他拉扯大,就盼着他能找一个好媳妇,绿娟这孩子心善,模样又好,做事也勤谨,做要紧的是,他们两个彼此合意......”
老泪纵横,王婆子在顾玉青面前有些失态,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激动,忽的闭了嘴,不安的朝顾玉青看过去。
天!
分明是来感谢大小姐,顺便问一下,究竟是择了哪一日成亲,怎么啰里啰嗦的,就说起这些有的没的,大小姐该是要生气了吧?
一眼看见顾玉青眉眼弯弯,面上含笑,王婆子一颗悬着的心呼的落下,大松一口气,羞赧笑道:“大小姐,奴婢嘴笨,也不知该如何答谢大小姐大恩,这是奴婢连夜攒的络子,还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吉祥笑盈盈的上前接过,转手递给顾玉青,瞧着其上精致的梅花攒心花样,顾玉青深谙,这三五根络子,只怕要花了她一夜的功夫,且不说礼重礼轻,单单这一夜的心思,便价值千金。
“正缺络子呢,你倒是会赶巧,又是我素日爱的梅花攒心,有心了。”将络子拿在手中端详片刻,转手交给吉祥收好,顾玉青笑道。
既是王婆子的一番心意,顾玉青便没有让吉祥打赏。
王婆子闻言,面上略带局促不安的笑便更盛了一分。
只她来意,顾玉青也不多耽误拖延,直奔主题,说道:“绿娟和栓柱,一个嫁一个娶,都是赤南侯府院里的事,我的意思,你若想要大肆操办,不如在外面择个酒楼,请一请亲朋好友,这个银子我来出,届时用了多少,你与吉祥说一声,让她支给你,另外,绿娟的嫁妆我出一半她娘出一半,栓柱的聘礼则由你悉数全出,你可是有意见?”
王婆子哪里想到顾玉青会有这样的恩典,竟是许她在外面择酒楼宴请亲朋,登时面上一派诧异欣喜,又闻顾玉青要出这酒楼的银子,当即摆手,“哪能让大小姐破费,酒楼的银子,奴婢出就是。”
顾玉青摇头,“我给了绿娟嫁妆,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栓柱,你们都是赤南侯府的人,这银子我出是正理,你就不要与我争了。”
王婆子一时讷讷,除了“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竟不知还能说什么,鼻子眼酸,眼中就有热泪滚出来。
瞧着顾玉青,仿佛看到当年的夫人。
一年,栓柱得了急症,病的一塌糊涂,她用尽了身上所有积蓄也不够,身无分文,孤儿寡母,她抱着浑身滚烫奄奄一息的栓柱,正哭的伤心欲绝不知如何是好,夫人也不知怎么就得了消息,让黄嬷嬷送了五十两银子来,并请了夫人专用的大夫给栓柱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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