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成多,只要时常有御史弹劾,久而久之,自己对煜儿,必定要生出厌恶。
一想到递状子的人会有这样的诛心之想,皇上心头就火气直冒。
镇宁候……他竟然对煜儿生出这样的念想,可恶!
皇上对萧煜的爱护之情有多浓,此刻揣测出镇宁候背后的意图,心头之气就有多盛!
只是,一向疑心重,等心头那口气略略平缓一瞬,皇上鹰眼微抬,朝陶晔看过去,“你怎么想起整理这些旧案?”
陶晔低垂伏地的面上,闪过一抹笑,转瞬即逝。
“倒也不是臣勤勉主动去整理,是三殿下因为暗通辽东,被陛下关入天牢,当日夜里,就有下属回禀,说贺之年来刑部,想要将当年递上的那些有关四殿下的状子收回,并许以他三千两银子的好处。”
“恰好当日接待贺之年的那个下属,曾与镇宁候有过些过节,不愿卖贺之年这个人情,就将话递到臣那里,臣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镇宁侯府是打算走站队的投机路线,臣存了些私心,便嘱咐下属,不许归还状子,因为怕贺之年再走其他人的路子,干脆让他直接将那些状子全部送到臣那里。”
“后来,英国公与骠骑将军府阖府被斩,皇后娘娘殡天,镇宁候就亲自登门臣家中,给臣开出高价条件,想要将那些状子买回,那时候,臣才意识到,那些状子,可能真的有问题。”
“只当时娘娘殡天,停朝三日,那三日,臣日夜跪灵,不得功夫去查看,昨日……”
话语及此,忽的意识到,自己即将要说的是一桩皇室丑闻,极有可能触犯龙颜,当即打住话题,改口继续道:“直到今日,臣才得空,将这些年凡是有关四殿下的宗卷全部调出来细看。”
说着,陶晔伏地磕头,“是臣疏忽值守,竟是没有及早察觉,若是臣早早发现,这些宗卷,十之八九出自镇宁候府,四殿下也不必隔三差五就被御史大肆弹劾一通,好在四殿下安然无事,不然,臣实在寝食难安。”
陶晔的话,很是清楚。
是萧祎皇后一党,彻底倒台后,镇宁侯府耐不住,才开始出手。
也就是说,这些年,镇宁候对煜儿的这些罪状呈交,是与萧祎皇后有关了……
他是受萧祎皇后指使,不断地在攻讦煜儿,妄图用这样的方式,将煜儿拉下马,以给萧祎开道。
思绪在脑中翻飞,很快,皇上心头便形成一条完整的脉络,随着脉络愈渐清晰,皇上本就阴沉布满怒气的脸,更是张扬出一种磨牙吮血的杀气。
他最最疼爱的儿子,被人用这样诛心的方式算计,好在他对那些弹劾从未放在心上,若是但凡留意,哪里就经得住这样长年累月的不断攻讦。
这何止是攻击煜儿,分明就是算计他!
只要一想到,他若将那些弹劾的话听到心里而就此产生的决断,一想到煜儿因为那些决断而遭受的无妄之灾,皇上就恨的牙痒,再兼刚刚贺之年一事,皇上心头那份怒气,就越发浓烈似火,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