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自搭上了臧皇后的战车,就明显地感觉到生活中许多地方都变得更舒适了:饭菜变得可口了,衣裳首饰都更精致了,她要人来修房子修屋子,不必使银子,那些人也上赶着把最好的人手和物料送上来。
施阿措来瞧她的时候嘲笑道:“你如今就是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美得找不着边儿了。”
沈令嘉反唇相讥道:“我又不曾盛宠过,自然没体会过别人纷纷来趋附是什么滋味儿,比不得你原先那一会子!”
两人大笑,殿外梧桐树光秃秃的,在冬日暖阳的光芒下,将影子投在殿内的盘金宫毯上。
沈令嘉将鬓边金钗一扶,正色道:“回头该想个法子把你从永华宫迁出来,我冷眼看着,宣夫人竟好像跟臧娘娘不是一条心呢。”
施阿措嗤笑道:“她什么时候和臧娘娘一条心过!曹贵妃白受了这些年的宠,除了淑恭公主之外竟连个影儿都没有,这辈子说不得就只有一个女儿了,自然要跟着臧娘娘冲锋陷阵的。宣夫人虽然落了一胎,又有一个女儿没站住,却还年轻能生,她又有几分宠爱,说不定心里抱着什么的念头呢。”
沈令嘉道:“小爷年幼聪慧,又有仁厚之名,长相、性情又肖父,无论如何轮不到别的皇子动脑筋的。我看皇爷心里对宣夫人那点小想头也明白得很,要不然,按说皇三女虽然落地即死,也该追封个公主的,怎么这么多年了,连名字、封号一概都不见呢?”
施阿措不以为意道:“谁知道?大约是生出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变故吧。别说这个了,”她将双手摊出来,上面扣着一对珍珠链子,素银镂花护甲做得精致小巧,半分凌厉之气也无:“你瞧瞧,银作局孝敬来的新鲜样子,一半阳刻的海棠,一半阴刻的海棠,可还看得过眼么?”
沈令嘉笑道:“他们又出了新鲜主意了,想是长秋宫那边指示他们以珠宝顽器安抚后宫众人恐惧的。”她自己的头上也戴着一只金芍药步摇,那金子打成的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栩栩如生,偌大一朵芍药嵌在乌油油的发间,垂下来数道珠链,末尾皆坠着红宝石,额中心那一颗最亮,直能闪瞎了人的眼。
施阿措奇道:“哪里来的红宝石,竟这样好成色!”
沈令嘉摇头叹道:“淑恭公主赏的。”便将原委细细讲来。
原来郗宝果然是个顽劣不堪的小魔星,到了长秋宫,身边的宫人一概都换成臧皇后宫里的,不是能像在永寿宫的时候一般想以银针刺人就刺人了,唯有两个乳母是自幼跟着她的,又是曹贵妃所赏,也不能轻易打骂。她如何忍得了这没滋味的日子?那乖乖样装了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又不知道听了谁的馊主意,竟拿些珠宝赏给臧皇后身边亲近的人,指望她们代自己说说好话,让臧皇后早些放自己回去。
沈令嘉道:“她在长秋宫住着,一举一动都有人报与臧娘娘,还要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耍这等小心眼,我只怕臧娘娘要恼呢。”
施阿措仔细端详,却发现那支步摇上最大的宝石也没有米粒大,显见得是给孩子玩的,便笑道:“这样小的宝石,成色虽然好,只怕也是贵妃拿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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