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凝光道:“我觉着是, 你来看看?”说着便让开。
吕文则仔细看了一遍, 道:“这断乎是绿绮罢?我们家那把绿绮台也不及它。”
沈令嘉疑惑道:“你们家也有绿绮台?”
韦凝光笑着解释道:“我们家那把是唐高祖武德年间的,她们家那把是唐代宗大历年间的。”
沈令嘉嘴角抽搐道:“我要打你们两个财主了。”
韦凝光不禁笑了起来。
施阿措笑道:“怎么贵妃今日不上去讲了?”
吕文则道:“我才把那一本宋若莘的《女论语》讲完了, 下一本该着是太.祖高皇后的《内训》,皇后娘娘说要亲自上去讲哩。”
沈令嘉“啊”了一声,明白过来。
实在这几年以来, 吕文则凭借着智谋屡屡受到帝后二人的宠幸, 虽然她本人并没有争夺后位的意愿,但是宫外有不少御史已经盯着她,把她目为想要争做皇后的奸妃了。
到今年三月里十八岁的温恭公主下降,以及十月里十六岁的郗玺与十五岁的段思归成婚之前,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吕文则会不会伸出脚去使绊子,由不得她不仔细,只能把这种正儿八经元配嫡皇后所作的东西交由臧皇后来讲了。
沈令嘉劝道:“不要紧, 你的清白,不光咱们明白, 连主子娘娘、主子爷都是明白的哩,后宫里没有人疑心你的。”
吕文则却不在乎这种流言蜚语, 只是笑道:“等到了六月里, 我的六郎也要取一个训名了。”
韦凝光道:“可想好了想用什么字了?”
吕文则道:“皇爷觉着‘璇’字或者‘玑’字就不错,从北斗七星的天璇、天玑二星来,将来可以拱卫他大哥;我觉着‘珍’字好, 六郎是我的珍宝哩。”
韦凝光与沈令嘉都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众人尚未说出哪个字更好来, 外头臧皇后已经到了。
曹贵妃也不看书了, 与吕贵妃并肩领着身后明心堂里妃嫔过来行礼道:“参见娘娘。”
臧皇后笑道:“今儿人来得怎么这样齐?”便叫了起,道:“平日里讲一节课罢了,不消这么多礼。”
曹贵妃有些困倦的样子,起身笑道:“好些时候没见娘娘了,今儿赶着出来给娘娘行个礼罢了。”
臧皇后取笑道:“眼瞅着要当人家外祖母了,还这么嘴甜如蜜呢。”这是说的淑恭公主年已经十六,眼看着就要下降臣子之家了。
众妃随着臧皇后进了明心堂里,皇后身上盘金的凤凰花纹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晕,沈令嘉随着人流落了座,第一排是两个贵妃,第二排第一个是韦昭仪,第二个就是她。
臧皇后的气色显然很好,一双妙目扫了一圈底下人们,先道:“今儿讲太.祖高皇后的《内训》,大家从前入宫时被宫正司的女史们教导的时候都是读过的,咱们今日也不效仿那民间夫子在上头讲、学生在底下听的样子,我来问,你们来答。”
众妃都含笑应了“是”。
臧皇后道:“凡古时贤妇人、贞女子,凭他怎样贤德,总都是由人教导过才知道了道理的,从没有不学而成就的天才。朱子把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书、学过的东西攒了一本书,才有了《小学》。咱们女子自幼也是由女师教导的,却没有一个可以拿来依靠的范本,还是高皇后将她毕生所学作了一本《内训》给咱们,今日本宫就领着大家伙重新论一论这本《内训》。”
她含笑道:“第一篇《德性》,小蘋来讲第一段。”
曹贵妃精神不大好,然而这种自入宫时就会背的东西还是讲得十分流利的:“凡妇德,无非‘贞静幽娴,端庄诚一,孝敬仁明,慈和柔顺’而已,若备此十六字,则对内对外、对上对下都可以毫无过失了。”
臧皇后笑道:“是这个道理。”又道:“古时候的贞女,都能管理好自己的欲.望,崇尚的是道德与学术,凡‘仁义礼智信’五常,都是齐备的。”
她又道:“第二段,文则来讲。”
吕文则站起来,正要说话,旁边曹贵妃的案上却“咚”的一声,倒下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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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法下朝后就直接到了永寿宫:“小蘋如何了?”
臧皇后领着众妃行礼恭迎,她的眉目似含忧又似含喜:“才太医过来,说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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