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烧得迷迷糊糊,胸口处的伤口也跟着感染起来。沉重的睡梦中,月照知晓有人在身边守着,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阿娘,可是那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用力也打不开。有许多次,月照以为自己已经醒过来了,甚至还和身边照看她的人说话,可是一旦她想去碰这个人,她才发觉她似乎被梦魇压着,只是一直醒不来。
傅成岚守在月照的身边,看着她皱着清秀的眉目,似乎要转醒过来,却一直睁不开眼。他给月照用上珍贵的药材,总算把她的烧退了下去,使月照不再说胡话,可以安稳地入睡了。
紫衣端了汤药进来,见公子靠在藤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醒神,可眼里却布满血丝。紫衣知道公子已然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地休息了,她将药放在桌上后朝傅成岚轻轻地走过去,想了想,低垂着眼帘愧疚地说道:“公子,你责罚紫衣吧。都是紫衣不好,那夜宁姑娘问哪里可以求一道平安符,紫衣睡里迷迷糊糊就说了是山下的灵水寺。没想到,宁姑娘大半夜就孤身一人下了山,这才出了事。”
傅成岚放下茶盏,他闭着眼小憩,而后不轻不重地说:“没事了,喂完药去休息吧。”紫衣欲言又止,公子近来经常夜出,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回来后又要照看宁姑娘,又要处理事务,他冷峻的眉目上那丝疲惫之色掩饰不住地露了出来,紫衣心里自然是心疼自家公子的。
傅成岚休息片刻后又俯在案几上提笔写些什么东西,突然听到月照虚弱地说道:“我要喝水。”他放下笔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将月照扶起来小心地喂她喝下。月照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傅成岚的脸。
月照一愣,以为自己在做梦,在雪地里,在她绝望到底的时候,她心里是呼喊着傅成岚的名字的,希望他能够来救她。但是,她还是难以置信,她睁看眼的时候一切就如愿以偿了。傅成岚嘴角一挑,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不是在做梦。”
月照登时又是委屈又是高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他有听到她的呼唤,所以终于又把她救了回来,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真的很开心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可说出口的话却又是委屈又是赌气。
月照移开目光,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让泪花散去,而后低低地说:“多谢傅公子救命之恩。明日小女就离开白雪城,不然不知要给傅公子惹出多少麻烦,不但报不了恩反而又多添几个人情,怕到时候还都还不了。”
傅成岚见她一番话说得客气疏离,语气里不免又含着那么一丝委屈娇嗔,他登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心里反倒落了愧疚。月照见他似乎是默认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番气闷,她把他推开,不快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我快点离开这里,是吧。我现在就走,你也不用为难。”说着掀开被子便下了床,不想左脚根本使不上力气,整个身子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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