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个百户所,编额七八十人而已,你们这些东厂的,居然直接调动精锐勇士营,甚至用一倍的人数去搞所谓的演习?
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莫说是百五十人,以天启皇帝的预计,只需出动二十人,就可以将这些锦衣卫打得满地找牙了。
魏忠贤则是战战兢兢的样子,瑟瑟发抖地道:“奴婢……奴婢有疏忽,是奴婢万死,奴婢以为这是些许小事,便没有太过多的关注,奴婢绝不饶过那王体乾。”
天启皇帝气急败坏地瞪着他道:“当然不能饶了他,还不快……快传旨,立即将人给朕调回来。”
天启皇帝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却是突的想到了什么,又道:“明白了,朕明白了,王体乾就是挟私报复,真是岂有此理,这个狗奴,他竟如此胆大包天!朕绝不饶你,也绝饶不了他。糟了,当初你们东厂,是被打死了一个档头吗?”
魏忠贤一脸无辜,磕磕巴巴地道:“陛下,不是咱们东厂,奴婢只是东厂提督太监,只是副手。打死档头?是……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想来……王体乾不会这样不分轻重吧。”
天启皇帝一阵战栗,此时竟是有着遍体生寒的感觉。
随即,他咬牙切齿起来,杀气腾腾地道:“还不快将人召回来?”
魏忠贤苦着脸,很是为难地道:“陛下……只怕已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天启皇帝已是气的七窍生烟,大喝道:“张静一若有闪失,朕誓杀王体乾!”
说完这话,天启皇帝突然颓然地跌坐在御椅上。
…………
“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候,百户所里,有人慌张又匆忙地跑进了公房。
公房里的张静一正在打盹。
正午用过了饭,便一直犯困,张静一总会小憩片刻。
其实这个百户,做的事并不多。
现在一听不好二字,他打了个激灵,顿时惊醒。
便见书吏白着一张脸,匆匆进来道:“不好了。”
张静一立即打起精神:“出了什么事?”
书吏立马道:“有大队人马进了清平坊,明火执仗,奔着咱们百户所来了,他们打着东厂的招牌,不过看上去……不像东厂的番子。”
果然……还是来了。
张静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其实预料到东厂的报复并不难,可听这意思……好像这东厂请了外援?
“不是东厂的番子,打着他们的旗号?看来他们不但偷袭,还不讲武德啊!”
不过张静一很快重新打起了精神,毕竟自己不是六十九岁的老同志。
张静一正色道:“去请卢先生来。”
“卢先生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已带着在校场的校尉,在百户所大门那儿集结了。”
张静一吁了口气。
这个时候要冷静。
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
很明显,东厂这些人就是奔着复仇来的,绝不会对他客气。
于是,他匆忙出了公房,待到了大门前,果然这个时候,卢象升已经在招呼人集结了。
七十六个校尉,已是在街道上列队,个个提着哨棒,面无表情。
张静一定睛一看,立即道:“快,都解下你们的沙袋来。”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原来校尉们的绑腿位置,竟还绑着沙袋。
这个时候可不是操练,而是实战,绑着三五斤的沙袋,这不是找死吗?
众人再没有犹豫,纷纷开始解开沙袋。
邓健率先将沙袋解下来。
这些日子,他黑了,却也明显壮实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以往都是松松垮垮的,现在却无论任何时候,都好像一根标枪一样。
起初沙袋绑在腿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腿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不过到了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适应了一些。
可此时……他将沙袋卸下,顿时觉得浑身好像轻快起来,就好像身子轻飘飘的,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这种感觉……很舒服啊!
而至于手中提着的哨棒,就更觉得轻如鸿毛了。
此时又听卢象升喝道:“所有人听我号令行事,胆敢临阵退缩的,军法处置。”
众人凛然。
操练了接近两个月,两个月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听从号令,因为任何时候,不听号令的后果都非常严重!
此时,大家下意识的轰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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