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陈文强抑着已经开始发酸的鼻子,继续说道:“在下经过南京时,受先父好友所托,前来求见王经略。”
从合理性上而言,一个没有官身的年轻人是不大可能获得这样重要的消息的,而陈文同样不觉得他自己可以按照后世谍战片编造一个故事。而这一句受人之托,所有类似的问题就都可以推出去。再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符合儒家的理念。
“鞑子议定,今年九月,最晚不超过十月集结大军围剿四明山地区的王师。”
听到这里,王翊眉头皱了一皱。
“鞑子的具体计划,在下怕被人搜出来,早先已经把它烧掉了。”
“可还记得?”
陈文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听罢,王翊的神色露出了一丝轻松,说道:“辅仁先好生将养,过几日身子爽利了本官再来看你。”
“多谢王经略。”陈文舒了口气,本来他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经过了今天这么一闹,他打算再重新考虑下先前的计划。
“不必客气,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说完,王翊便走了出去。
伤病所的小院里,王升和他的部下们跪在阳光下,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王翊关上门,与那陆老郎中吩咐了几句,便走了过来。
“王将军。”王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升。
“末将在。”
“你也是跟随冯侍郎多年之人,不意行事竟还能如此鲁莽灭裂。”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末将有眼无珠,还请王经略恕罪。”王升立刻以头蹈地。
“你非是本官部下,本官不便责罚于你,你且把这封信交给冯侍郎,滚!”话音方落,王翊的从人就将一封书信递给了王升,而王翊则看也不看,径直的向着中军大厅而去。
王升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书信,面色复杂。他很清楚,这封信上即便没有关于他的事,他也要和冯京第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兰山,这一顿责罚想必是跑不了了。
“大帅,先起来吧。”说着,那狗腿子军官将王升扶了起来。
王升盯着伤病所,满脸阴沉,只见他偏过头对那狗腿子军官说道:“找两个机灵点的,把那个姓陈的打听清楚,若是他要是离开四明山,就带人找个地方把他给本帅作了。”
“遵命。”
………………
大兰山老营中军大厅的二堂里,一个服绯的年轻文官正在核对账目,直到王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停了下来。
王翊坐下后,挥退了旁人,对那文官说道:“长叔,你这边如何?”
那文官看了看账册。“到现在为止,全无错漏,这个孙黑脸果然有一套。”
“小户人家出身,自然更会精打细算一些。”
听到这话,那文官突然促狭一笑,说道:“完勋,你这话好没道理,君不见你这耕读传家之人有多会精打细算。”
“有你王长叔在呢,我何必去费那心力。”王翊笑了笑,接着只听他说道:“不过,此人倒也确实对得起他这个诨号,能严于律己,更能管住下属。若是不出错漏,今年秋收后完全可以将他升作库大使,你觉得呢?”
“嗯,只怕是一个库大使配不上他的才具。”那文官点了点头。“你那边呢?”
“那个人叫陈文,我见他似乎暂时不愿再多说什么,就没有多问。只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我们先前制定的计划可能就要做出变更了。”
说完这话,王翊沉吟片刻,说道:“不过他的话是否可信,还要再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