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的愈发谄媚起来,“迟老师一看就是个很有教育经验的人,那我可就把允衡交给你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允一航!”
迟曼曼眼皮子跳了两下,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一聋,眼睛都快要瞎了。
允一航,她只差没有听成允肖杭。
明明这样相似的名字,可是眼前肥头大耳说话粗鄙的人,简直让迟曼曼有种幻听的感觉。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太想念这个人了,所以听到什么,都觉得好像是他的名字。
那个允一航走后,顾小茵拉着迟曼曼的胳膊,一个劲地说谢谢,“多亏了你今天给我出头迟老师,要不是你我大概又要失去一名学生了,我这个月的提成都快被扣光了啊”
过了一会,她又十分担忧地看着迟曼曼,“可是,现在你招惹上了,下次如果允衡的成绩再这么差,他爸爸就会缠上你的啊,怎么办,我这是不是害了你啊?”
迟曼曼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你可一定要给力啊”顾小茵一脸可怜地看着她。
“知道了!”迟曼曼无奈一笑。
回去的路上迟曼曼一直都有些恍恍惚惚,倒不是因为自己接手了一个扶不上墙的差学生,而是因为“允一航”那个名字,让她突然间无可遏止地想起了允肖杭。
她以为,这么多天的若无其事,这么多天的心如止水,她早已经彻底地将这个人给遗忘了。
她遗忘了曾经与这个人一起的点点滴滴,遗忘了他曾经对她的温柔缱绻,对她的关心许诺,更加忘了他对她这场虚幻梦境里的残忍伤害。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没有遗忘掉。
她没有忘掉允肖杭这个人,甚至还将他放在内心的最深处,哪怕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个无意间相似的名字,都能够让她的想念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想念允肖杭,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想念。
她也很允肖杭,从来没有这般地恨一个人。
她恨他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将她毫无防备地拉进一场根本就不属于她该有的美梦中。这场梦里有她奢望过的爱情的模样,她想都不敢想的关怀与体贴,还有那些日日夜夜里,她幻想出来的美好未来。
可是最终,这个梦还是醒了。
醒的这样快,好似真的只是她的一个美梦。
醒的又这样的晚,让她感觉到好似都已经过完了一生。
有的人,只是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短短的一段时间,可是却会让你感觉,整个生命里都无法抹去他的身影一般。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子,早就已经彻底没有了属于允肖杭的一点一滴,可是却装了一颗还在想念他的心。
迟曼曼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间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
*
一个月后。
秋日的气息愈发浓烈,就连沈家大院里那些常青的花木都有了些许颓败的气息。可是即便如此,沈家的大门外却依旧是装点一新,挂上了只有在新年时才会装点的一排排小灯笼,将那些有些奄然的花木顿时衬托的生机勃勃起来。
沈沛馨扶着从车里走出来的沈彦桓,一身凌厉知性的职业装扮下也忍不住撒娇起来,“爸爸你这次疗养去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回来,都快要累死我和我哥了!”
沈彦桓的脸上难得换上一副和蔼的笑意,一阵会心的呵呵大笑,“这下知道你老爹是有多忙了?听说你这一个月来在公司表现的不错,想要些什么奖励?”
沈太太上前一起将他扶着,“这才刚回来,都没进家门就开始跟孩子说工作的事情,算什么奖励?”
沈彦桓顿了顿,连忙赞成地点点头,“也是,也是!馨馨啊,你好好想,想好了回头跟我说!”
“好咧!”沈沛馨笑意盈盈。
因为沈彦桓的病情一直都有所保密,所以没有一个人提及他这段时间不在的原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倒也是其乐融融。
沈彦桓经历了这场死里逃生,大约也看透了不少的东西,整个人少了许多从前的戾气,对待家人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满足的笑意,对于他们说话时偶尔的小争执,小责怪,都报以宽和的一笑。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上次我走的时候,简忆那丫头在住在家里,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分手了,你有没有觉得挺可惜的?”
吃饭的时候,沈彦桓忍不住问沈君泽。
沈君泽赔着笑脸,“感情的事情,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总之咱们沈家是什么也没有亏就是了。”
“咱们家当然不会亏,人家的色给你占了,钱也没要你一分。”沈沛馨一旁揶揄他。
沈君泽瞪了她一眼。
沈彦桓自是明白这当中的交换利益关系,只是如今他是惊险着捡回了半条命,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宁简忆那姑娘。